周石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进了房间。
这屋子就一间,连客厅都无,旁边的屋子都已经塌的塌,破的破,就这间还能住人,但也有些危房的意思。
尽管有些不太合适,他也进来了。
“恩公谈不上,只是恰好遇上了,可否需要洗漱?等会儿大夫的夫郎会过来给你上药,你的衣物也损坏了不少,这件是我穿过的,但已经洗干净了,你先将就一下吧。”
说罢周石将手里的衣物放在了那擦的干净的桌面上,礼貌又克制。
辣渠抓着被子,小心的询问:“多谢恩公。”
“我叫辣渠,辣到舌头痛的辣,渠道的渠,还未询问恩公大名?”
“不用叫我恩公,我是这大周村的村名,名叫周石。”
想了一下周石学着辣渠的话,介绍道:“大周村的周,石头的石。”说着又补充道:“家中就只剩我一人,不用担心。”
辣渠点头:“那就麻烦周大哥了。”
“旁边就是可以洗澡的地儿,我这儿没有什么东西,可能你不太适应。”
周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生活有些太糙了,这小哥儿估计会嫌弃,第一次遇上这种小哥儿,他都有些拘谨,平常不苟言笑的脸上飘起一朵绯红,羞愧的。
辣渠:“好。”
说是洗澡的地儿,其实就是靠着墙的两块破木板搭成的一个空地儿,如今里面已经有两个木桶,桶上面搭着一块白色的粗棉布,看样子是从里衣上撕下来的,很是干净。
周石站在外面解释:“那是我回来时买的里衣袖子,没有穿过,是干净的。”
辣渠点头表示明白,这个地儿也不算富裕,这拆开的里衣袖子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布帘拉下来遮住就好。”
周石干咳一声:“我在外面帮你守着,你慢慢洗。”
“多谢周大哥。”
虽说可以慢慢洗,但辣渠还是很快就洗了出来了。
因为有布帘的问题,里面黑乎乎的,基本看不见啥,辣渠只能用一点漏进来的光将身体洗干净,换上了周石的旧衣服。
周石长的高,身形也大,就算是旧衣服穿在辣渠身上也是长了不少,衬的辣渠跟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似的。
辣渠有些尴尬的挽起袖子和裤腿,如今这个天气还是有些凉的,这要是再等一段时间,就热起来了。
看着穿着自己衣服,不停的拢着衣领的辣渠,周石身躯诡异的僵硬了瞬,随后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看辣渠。
“你先去床上躺着吧,王爷爷已经来了。”
辣渠捂着衣服,提着裤腿赶紧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尴尬。
这若是在现代也就算了,这可是在古代,他都不敢露一点,生怕被人看见了,到时候说什么闲话。
这个时代可是看了身子,就嫁不出去了,尽管他没那个想法,但也不好对这里的人多说什么。
房间里王羊已经来了,他是张语的夫郎,也是张语入赘过来的原因。
他长的偏小,即使已经六十来岁了,也照样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
因为哥儿不会长胡子,就看起来更年轻了。
王羊看着辣渠,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脸上顿时都是笑意,对着周石招手:“小娃儿,过来,我给你上药。”
辣渠有些拘谨,也有些羞涩:“谢谢叔叔。”
王羊拉着他,和蔼可亲的道:“你都可以叫我爷爷了,跟着阿石一起叫我王爷爷吧。”
“好……好的。”
脱了衣服,王羊让辣渠趴着,自己坐在一边拿出药膏,一边给辣渠上药,一边询问:“小娃儿哪个城里的?看着不像是我们这边的。”
辣渠趴着,闷闷的道:“忘了。”
“那今年多大了?”
“今年……”
辣渠也不清楚,因为如果按照妖精的世界来看,他刚化形,应当只有一天。
可是他这身体看起来也不像一天的模样,于是按照自己开智的年岁道:“十八了。”
王羊的手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十八了啊。”
十八在这儿已经不小了,到了可以说亲的年岁了,别的小哥儿十八都已经嫁人生子了。
王羊生怕辣渠也已经嫁过人,或者定过亲了,继续追问:“那可还记得姓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