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第四个妖瘴触及到了全妖会核心内容,但它起因不明,从现在的状况看也不能保证出去之后能像前三个一样控制并再次激发进入,所以必须要在这次机会尽可能地采集信息。
袁术一进来就看到了沈清手里的卷轴,在满洞穴老旧的古籍书册中,它是最为引人注意的东西。
“看来沈先生有收获了?”
谢宁跟着转头。刚才他也想看那副画,被沈清戳心窝的话一打岔就给忘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宁回想刚刚那一段小插曲,心里隐隐觉得沈清好像不太想让他看这幅画。
是对他还没有信任还是说这幅画的内容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里是异事局的考场,提供考场的妖物也是跟异事局合作并且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袁术他们的目的就是收集信息,作为“东道主”提出要看看,沈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沈清手一抬,把卷轴抛了出去。
袁术接住卷轴的下端,“哗啦”往回一送,这幅画完全地展开在桌面之上。
没有五官的红衣男子迎风伸举着一只手,似乎要抓住什么,而他的下半身被大片黑色的东西缠绕,一直向后延伸到画纸边沿。
那些黑色笔触深浅不一,深的地方完全遮盖掉人物,浅的部分露出下方罩了一层黑纱似的而显得暗红的衣摆。他放下的那只手手肘弯曲深入黑色中,脚下踩着大团大团的浓墨,仿若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整个画面诡谲怪异,男子像是要从那片黑色中逃离,又像是在拖拽着那些黑色前行。
沈清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下半截,他皱了下眉头,旋即又放下来:“是发现了这个,袁科长知道画的是什么吗?”
袁术看到这幅画眉头立即拧成了死结,脸色比刚才看到图南和齐旭出现在这里难看得多,一时间没有说话。
谢宁个子不够,眼睛差不多跟桌面平视,踮着脚也看不到画的全貌。
袁术和赵一柏在这里,谢宁没法明目张胆地飞起来,他摇了摇沈清的手:“哥哥哥哥。”
沈清看向他。
谢宁仰头张开双手:“抱我,我也要看。”
“……”
姓沈的哥哥没抱过小孩子,也没抱过宠物,类似谢宁这样长宽高的东西,他只抱过中等大小的快递箱,重的托底,轻的圈中间。
鉴于托着谢宁鞋底这种动作太过离谱,沈清把他拦腰箍着提了起来。
谢宁:“…………”
“沈、沈先生,”赵一柏看不下去,忍不住提示,“你要托住图南的屁股,让他坐在你的小臂上。”
“哦。”沈清照着他的示范调整动作,终于把人摆弄好了。
谢宁贴近沈清的耳朵,小声说:“原来沈老师只会抱大的,不会抱小的。”这点他就比沈清有经验得多,以前他的小伙伴们大多都是半大小子,身上挂几个都没问题。
“看来还是我本人比较好抱。”
沈清面无表情:“闭嘴。”
谢宁调戏完沈老师,忍笑忍得发抖,扭动上半身去俯看桌面上的画。
人刚转过去,沈清便感觉谢宁的抖动停了下来,他眼神转向怀里的人,看见他的笑还没放下,眼里忽然闪过了一丝疑惑,一向没个正经的脸上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深沉。
沈清瞬间意识到,谢宁认识画上的这个人。
齐旭被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吸引过来,看了那画也噤声了几秒,干巴巴地问:“这是人……还是妖?”
这画他多看几眼都心里发怵,好像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个活物,跟那红衣男子纠缠不清。
不愧是被全妖会供起来的人,没有脸看着都那么邪性。
“该不会就是这里的主人吧?”他猜测,“或者,全妖会的创会人?”
没有人能回答他。
从古至今,异事局跟全妖会打过无数次交道,捣毁过数不清的小巢穴和行动,但关于这个邪教创教初期所留下的文字记载寥寥可数。漫长的对抗中,官方从来没有根除或者仅仅是重创过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现今的头目是何方神圣。
不仅如此,没人搞清楚这个邪教存在的真实目的,他们如同阴沟里的老鼠隐在黑暗之中,不时露一露脸恶心一下对方。
直到十多年前,赵一柏由于全妖会的疏忽从培养皿中逃出来被异事局所救,才让官方对他们的行动目的有了一定的猜测。
“不管是人是妖,他的身份一定很特殊,这样的人不可能没在历史中留下只言片语。”袁术说。
单红衣这个特征就能筛出一批目标对象,回去之后他就会向上面申请开通部分权限,申请进入信息库。
赵一柏对谢宁突然一动不动的安静感到奇怪,他看过去,看见了谢宁怀里抱着的笔记。
“沈先生,南南抱着的这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