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刘渝失望的是万秦进宫的时候是被人抬进来的,垂暮无力,早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威震四方的大司马了。刘渝嘴角微动,迟迟没有说话。站在刘渝身旁的陈云看出了他脸上的窘迫,得意的提醒道:“陛下,万大司马年事已高,是不是该免礼了,一直让他弓背弯腰不是很好啊!”
刘渝瞥了一眼陈云,然后笑道:“怪寡人,刚在感叹,前几年大司马还在征战沙场,突然身感重症,确实让人唏嘘感叹,人啊,真是说老就老啊。快起,快起。”
万秦在下人的搀扶下起了身继续躺在椅子上。
过了片刻,那虚弱的声音才开始说话:“陛下,您已经十日有余未曾上朝了。先帝在时,特意让老臣和陈相定要忠言进谏,矫言正气。如今老夫有失先帝嘱咐,深感忏愧。”
刘渝转身之余又看了看明阳殿跪着的那些新面孔:“大司马你大胆,竟敢将你的人硬塞到寡人的宫里。这些人,且不说陈相了,就是寡人我都从未见过!”
陈云借势截断刘渝的话继续说道:“大司马这就是你的过错了,你这哪里是进谏,跟监视有何区别?”
万秦不屑的哼道:“我哪里会想到这样的好办法,不还是看陈相你怎么做老夫我就照着做就是了。”
陈云顿时哑口无言,他知道此时撇清这些人不是自己的,万秦定会借机全部将自己的人给清出宫外,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默认,不说不提不撤退。
“老夫知道,陈相跟老夫的心是一样的。这些日子老夫身子不好,陈相肯定要全心护在陛下左右,以保宫中安全。不过陛下无需担忧,太医说老夫再修养一段时日就可恢复往常了。届时老臣定会像以前一样,与陈相一起尽心辅助陛下左右,安定天下百姓之心。只是这些日子陛下切不可怠慢朝事,势必要身体力行,以正朝风啊,否则老臣就是病死在路上,也会日日进宫进谏!”
刘渝点了点头答应道:“有劳大司马心系朝堂挂念寡人了,今日已过上朝时辰,明日寡人定会上朝。李阳,传下去,明日正常早朝,无故不许缺席。至于大司马……”刘渝看向万秦,声音缓和不少,“大司马还是好好养病,这天日渐冷了,就不用来回折腾了。若有事,寡人就遣人上大司马府去商榷。”
陈云盯着万秦,面色很是难堪。可刘渝看到陈云的表情,心情却无比舒畅痛快。二人暗自较量,表面波涛不惊,心下早就翻腾不休了。刘渝本以为万秦会拒绝自己的提议执意要上朝,没曾想到万秦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回了个“是。”
刘渝看着咳嗽不止的万秦,也不好多言。他虽说自己身子修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可看这个样子,恐怕情况不太乐观。他挥手让万秦早些退下,然后也冷冷的朝着陈云说道:“好些日子没早朝了,陈相明日早朝可还记得自己站的位置?”
“自然清楚,陛下说笑了。”陈云陪笑着,随后便也退下了。
刘渝站在明阳殿门口看着那张先帝亲自提笔的匾额苦笑:“您当时取名明阳殿,是否如我一样,四面冷壁,伸手不见五指!”
李阳走近刘渝小声询问道:“陛下,大司马……?”
“现在除了万秦,没人敢跟陈云唱反调。之前是寡人一直忌惮万秦和刘渡走的近,会有意疏远万秦处处防备他。如今刘渡了无音讯,万秦他只有我这一个筹码了。他们两个老头向来一山不容二虎。万秦清楚,若是陈云一朝得势,第一个是我,第二个便是他自己。他看似在帮我,实则是帮他自己。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一招棋变,便不是死局了。皇后那边怎么样了?”
李阳点头:“皇后安好,陈云没有为难皇后。甚至还允许她去了趟封府。”
“知道了。”
刘渝默默无声的走近殿内,就再也没问别的。
陈云坐在上座,下面的官员七嘴八舌乱成一片,只有陈云一声不吭的坐在那边不知心中盘算着什么。
“李四海回来了?”陈云看着下面问道,不知是谁在群众中回了声。
“回来了,侍卫过来报说看到了李大人的腰牌了。”
“腰牌?”
“是的,腰牌,只见腰牌不见人!”那人犹豫半日继续回答,“说是是李大人的府上女眷持有的腰牌进京,微臣并没有看到李大人本人。”
陈云深吸一口气继续沉思,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若是还有人拿着李四海的腰牌,直接给我拦下带来见我!”
“是!”那人也明白了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其实他刚开始听见有人拿着李四海的腰牌进京的时候也是想让手下的人将人扣下,可是李四海又不是他能得罪的,只好今日抢先回了陈云的话,得到了明确指示后再去行事。只是这人始终没敢说,在早上,刚有人使用过腰牌。他想着等晚上她们出城的时候再扣人,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