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阿渊都是长公主的暗卫，负责保护长公主和太子的安全，以及处理那些针对这对皇家姐弟的人。

第一世，她和秋禾在宫中相遇，二人分属不同的势力，一个是死士，一个是暗卫，秋禾受伤被抓后企图自戕，是阿渊提前察觉她被毒药控制心神，费心为她治疗，后发现秋禾天赋异禀，起了惜才的心思，将她留在了身边。

只是乱世之中阿渊连自己都护不住，在阴谋阳谋、刀山血海、尔虞我诈中，长公主与她成功助太子登基，然而迎接她们的不是安居乐业，而是清君侧名义的屠杀。

所有参与行动的暗卫被株连三族，长公主被下嫁至蛮荒平定战乱，新婚当夜遭受欺辱，后上吊自尽。

阿渊由于习惯以面具示人，成功带着秋禾逃了出去，可新君以核桃等人的命做要挟，她只好命令秋禾离开，自己一人赴死，最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凌迟于集市口的众目睽睽之下。

阿渊死后并没有立马重生，她目睹了秋禾为了自己一人独闯宫门的场景。

秋禾是阿渊见过最有武学天赋的人，也是她见过最拧巴的人。

她视上级的命令为一切，被阿渊救后自觉对不住别院的人，于是自废武功之后才肯留在阿渊的身边。

阿渊死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服下了当初别院用来控制她们且能增进功力的毒药，一人一剑杀进了皇宫。只是任凭她再厉害，也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最后死无全尸，淹没在时间的洪流当中。

重活一世，阿渊在和秋禾敌对之前将她救了出来，还对她千般的好，知道她性格别扭，难以和旁人相处，又同意核桃的安排将她派到改名为金水岭的金水城，希望远离皇都之后能护她这一世，可如今从探子那儿得到的消息，秋禾怎么好似不像她印象中那样冷心冷情？

莫非她也重生了？

正这么想着，门被人推开了，阿渊定睛看去，见是长公主殿下，立刻起身下跪行礼。

“不必如此，”长公主扶她起来，继而抓住她的手，“你前几日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可我还是不信暨儿会如此对我。”

阿渊明白长公主的脾性，知道她因皇后常年的教导将辅佐弟弟这件事当作重中之重。

这一世阿渊来得不容易，她本可以不管长公主，带着亲信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她做不到。

“你把梁暨当作一母而出的弟弟，可曾想过我这个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一辈子呆在阴暗之处、一母同胞的妹妹？”

此话一出，长公主神色惶恐不安，她惊慌失措地看看周围，厉声道：“你不要命了！要是被旁人听去，我们都完了！还会连累母后和暨儿！”

阿渊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和长公主一般无二的脸：“那又如何！反正都是死，不如拉着你最疼爱的弟弟一起下地府！到时候路上还有个伴！”

长公主瞳孔蓦地瞪大，她不可置信地问：“阿渊，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何时有的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被母后、被暨儿知道，你、你……”

“梁暨就是个靠着女人上位的孬种，我怕他做甚！？”阿渊看着长公主的脸一字一顿地道，“若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杀了他，可你要是再阻拦我，我连你一起杀了。”

“城主，最近底下的丫头们不太安生。”

秋禾摸了一把狗儿下巴因为过冬长出的软毛，头也不抬地问莲娘：“她们又偷懒耍滑了？”

莲娘摇头：“浮萍说她看见柿饼和几个丫头偷偷教男孩武功。”

“男孩？”秋禾不解，“是竹叶那里的？”

“应该不是，浮萍说她不认得，许是外头来的，”莲娘道，“柿饼年纪小，不知道外面男人的险恶，还请城主放她这一回。”

“放不了，一放以后大家都让我念在这个，念在那个，我还怎么做事？”秋禾垂眸想了想，“把她们都抓来，我先问问。”

浮萍盯着这几个孩子挺久了，不出半刻就把包括两个男孩在内的所有丫头都带了过来，只是她看到秋禾后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把发现的事情说出来。

柿饼这段时间个子窜得越来越高，她一看到秋禾就跪下了，接着大声道：“城主我错了！”

秋禾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把你教给我们的独门武学教给外人，可我跟大妞二妞说了，没有解药学我们的武功会暴毙，她们却说只要能从那些人手里救回娘亲，粉身碎骨都不怕。”

“大牛二牛？”莲娘疑惑。

“是妞，”浮萍道，“这俩是丫头，只是头上太久没洗长了虱子，便把头发绞了。”

莲娘听后皱起眉，正要说些什么，就听秋禾问：“你们哪儿来的？”

“松城，”大妞道，“我们前些日子从狗洞里爬出来的。”

“你们娘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大妞小妞的眼泪忽地落了下来，从她们抽抽噎噎的话里，秋禾等人得知松城被攻下后，两个丫头的娘便被带到营中供那些人折磨玩乐，即使在孕中他们也没有放过她。

莲娘觑着秋禾的脸色，试探着开口：“城主，要不要我派人去松城探一探？”

“不必，这次我自己去。”

“可你不是不能出金水岭吗？会不会……”

“不碍事，”秋禾目光有些沉，“我的剑很久没用了，是时候带它去尝尝血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