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卿知道他是在打岔,扒拉开猫咪作乱的爪子:“只是借鉴了守墓人的经验。”
任谁亲身走马灯感受过那么一遭,都能做个八九不离十。
橘猫先生脸颊顺着沈延卿发侧,下巴懒洋洋的落到他肩膀:“在害羞吗?”
完全被环绕住的姿势,说话的时候柔软温热的触感划过耳垂。
就像一只明知故犯,你不理他,反而撩拨的越来越明显的猫——这样的说法不对,因为橘猫先生本来就是猫。
人类面对小猫咪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况且月光下,带着光泽的嘴唇看起来非常好亲。
沈延卿叹气,侧头橘猫先生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哈哈~就这样?”
不行吗?在这种情况给个亲亲,已经说不好饲主对猫猫的溺爱还是色另智昏了。
沈延卿没能说出来,因为窗外原本已经被控制中的形势发生变化。
院子里的列车支起上半截车身,眼镜蛇似得活了起来。
月光下银蛇投落巨大的黑影,扭动车厢冲入车队,同时十数道黑色烟雾窜向住院部的大楼。
“怎么回事?那辆车是活的?”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眼前这个“银蛇狂舞”的画面。
橘猫先生倒是淡定:“嗯,要看什么才算‘活着’。”
“能换个时间再讨论这么高深的话题吗,橘猫先生。”
“哈哈,只是一种特殊道具而已。”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异变,有污染源那些不受控制不可利用的异变,也就有一些可以通过一定方式控制的结晶物,人物称呼其为[秘法仪器]。只有个别稀有的[秘法仪器]拥有自我意识,[巡游列车]没有那么珍贵,正常情况下的功能就是收集游魂供使用者驱使。
“不过嘛,再受控制的[秘法仪器]也是异变,像现在这样不受控制的‘活化’形态,应该叫做‘暴走’。”
[巡游列车]在界壁那里已经收到重创,界壁没有彻底修复完成前,保护市内各种异常本就活跃。多重原因下,越过零界点出现失控也是正常。
要说沈延卿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那大概只是在其使用者补充时幽魂时撞上,导致[巡游列车]的使用者提前撤离,没有补足能量,所以现在弄出来场面还不算大。
至于其他的,既然监察司是做了准备,既然有所图谋的,就一定会有方法收尾。
放着不管才是正常,沈延卿已经做了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这并不是他的义务。
可是,意识海里金色的卡片轻旋,光芒闪过,隐在兜帽下的守墓人微微抬起头。
沈延卿拉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身时,橘猫先生发出轻笑:“要做什么?”
青年回答的有那么点迟疑。
“额…去点个灯?”原谅他,实在是守墓人[长明]和[镇魂]的技能太适合眼下的这种局面,而且他除了点灯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哦~”猫把尾音拖得很长,然后语速飞快的反问:“不是说自己没有拯救世界业余爱好吗?”
“没有想拯救世界。”这顶大帽子沈延卿觉得自己带不起,可想具体准确剖析出自己的复杂心态又不那么容易表述:“只是,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责任心、眷恋感,只是不能在自己能做到些什么的时候,什么都不做。
橘猫先生看了他一会儿用一种听起来轻快却绝对是会让大多数人生气的语气:“欸~是就算我和你说,卿卿你现在超弱,做得其实都是无用功,也要坚决执行的意志吗?”
沈延卿倒没有生气,他称得上好脾气地想和自己的猫解释:只要有一点作用,那就不是无用功。
可是他回过头和那双金色的眼瞳对视——所有属于人类的,理所当然的想法消散于脑海。
不朽的存在,穿透时光洪流,注定的命运,看试着挡在世界陨落前的凡人。所谓的时间和空间只是人类赋予的定义,生或者死并非永恒不可逆转。而超越时间和生死的存在都说“这个世界即使毁灭”。人类再说什么“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似乎傲慢到无以附加。但人本就如此,会盗取火焰,追逐太阳,去移山填海。要是连自己都什么也不做的话,还指着谁来拯救你吗?
“橘猫先生”沈延卿叹了口气:“提醒一下,即使是关心,这么说也会被我RUA的。”
“哈?”
“明明就是很喜欢看热闹的吧,喝着饮料连线看直播,不嫌事大的随便出主意。”
“是在嫌弃我吗?是嫌弃了吧。哎,果然刚……”
“只是稍稍的吐槽一下。”甚至都不算很厉害的吐槽呢,某只猫要不是武力值高加上饲主脾气好,简直是够一天打三顿,让人牙根痒痒,而且:“橘猫先生,我已经知道 [黄金湖泊]和守墓人到底是什么了。”
是什么,或者说是谁。
“[守墓人]就是我吧。”
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了,不是单纯的角色扮演,更准确的说法,是今生与前世,如此密切却又不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