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礼除了别有用心哄骗他时,会伪装出和顺的模样,其余时候大多散漫慵懒,有时候甚至会恨得姬青翰想一口咬在他的咽喉上,似是鹰隼残忍地杀害自己的猎物。
他总是不理解卯日为何这般目空一切,不识礼数、不知尊卑。以致姬青翰需要反复斟酌,考量着是饶恕他的无礼,还是对他的罪行严惩不贷。
在巫礼的眼中,他似乎就和月万松阮次山等人毫无分别,连带那些显赫的身份都变得轻如鸿毛,就算偶尔挂在嘴边唤他一声太子爷,也和心情愉悦时喊路上行人一声大哥肖似。
从无惧意。
卯日没有畏惧过他的身份。
所以他从来将姬青翰的话放在心上。
一次都没有。
这让姬青翰多次不满,从烦躁不解到盛怒愤恨。
其实,只是一道鬼魂不该叫他憎恨,太不值得,可他有时候当真分不清那种不适中掺杂的不明情绪。
就像现在,他盯着那只陌生的手,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要取代对方。他会负责喂养自己的狸猫,也会挠得对方舒心地眯起眼,他会垂怜巫礼,就算得不到卯日发自肺腑的憧憬之情。
步伐比思维更快,姬青翰疾步过去,一把掰过卯日的身体,两人迎面对上,姬青翰睨了一眼他唇上叼着的玉芙蓉,见卯日疑惑地抬起眼,绛红的双目,少了许多嚣张跋扈的影子,更加赤忱明澈。
于是不假思索吻了过去。
他甚至将那朵木芙蓉囫囵吞进了嘴中,只为吻到卯日,含着对方的唇,顶开牙关。
他抱着卯日的后颈,偏过头,越过巫礼的侧脸,去搜寻身后那个献花的狂徒,但木芙蓉后空无一人,胆小如鼠的男人就这么放弃巫礼,逃跑了。
姬青翰满意地对方的识趣,也生出了一股没能一较高下的遗憾之情,手落下去,抱着卯日的腰,一把将人托举起来。
卯日却在此时伸手推他,“放、放手!”
姬青翰将他举起来,脸庞微微高过自己的脸,就在阳光下仰望对方,等卯日茫然又慌乱地喊他停手时,他又凑过去,一遍又一遍啄对方嫣红的唇。
燥意涌上来,卯日身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热汗,气喘吁吁地推开姬青翰的脸,却被太子爷按在木芙蓉下。
姬青翰跪坐在卯日的腿上,压着对方,沉着脸脱掉自己的衣物,露出壮硕的上身。
他在卯日脸上见到了惧意,于是故意躬下身,波澜不惊地提议。
“害怕吗?害怕就转过身。”
卯日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就被姬青翰一把抱住腰身翻过去,上身伏低,跪在地上。
姬青翰按着对方的后颈,用听不出起伏的声音拷问他。
“那个人是谁?”
这个姿势太过卑贱,卯日生出了一股被侵.犯的恐惧感,他撑着地面,往前爬,想要逃离姬青翰,却被扣住腰身,再次往回拖。
卯日颤抖起来,身体抖如筛子,叫着骂他,但姬青翰充耳不闻,青年官员似乎没遇到这样无礼的登徒子,野天席地的,被掐着后颈按在草地上,撕裂感与痒意密密麻麻地爬遍他的全身,冲击得他四肢都在乱抖。
卯日双臂紧紧揪着地上的草根,喘得不成样子。
“呜!啊啊……混蛋呜呃呃嗯……”
他艳丽的眉眼浮现出一股隐忍的神色,双目有些失神,长眉紧紧皱着,脸埋在自己的官服上,被细腻的丝绸蹭出绯红的印子。
身后的人还在问。
“他是谁?”
他不知道对方在问谁。
迟迟回答不出问题,便被人一巴掌拍在腰后,卯日好歹是西周官员,这样轻佻下流的举动让他感到耻辱,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抿着唇不说话。
姬青翰从他嘴里撬不出回答,躬下身子,盖在他脊背上,双臂捏着他的手腕,压在两侧。
卯日听见身后人压着声线,又问了一遍。
“那个人,是谁,说出来。”
“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他呜咽着,不知道他到底在问谁,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含着泪,断断续续地回答。
“……呃疼,好疼,”
他不忘骂对方一句,“你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