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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得鹿梦鱼(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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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高山绝顶,还是低谷藏花;

无论一溪风月,还是瀚海复还。

他是山,仰山而视之。

他是水,逐浪而行之。

千秋万代,仰山逐浪。

共此青绿,半岁生平。

他听见巫礼模糊的一声呢喃。

是他的名字。

姬青翰坐在原地,抱着卯日,掐在对方咽喉上的手便认命松开了。

他自欺欺人地想。

只有今夜,他是神佛。

***

卯日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姬青翰怀里,他枕着太子爷饱满的胸肌,上面还有一道抓痕。

姬青翰还未苏醒,卯日戳了一下太子爷眼下的青紫,眯着眼回味了半晌,又被屋外的鸟叫声惊了一惊。他转过头,瞧见那只萎靡不振的鹦哥正立在窗边,歪着脑袋打量着一人一鬼。

卯日便从姬青翰的怀里坐起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水,朝着鹦哥伸出手,想要喂它。

那条胳膊上满是欢.好痕迹,手掌指缝间更是布满咬痕,因为昨夜姬青翰太过凶狠,痕迹还没消下去,日光一照,雪白皮肉似乎也散发着冷光,叫他看上去倒真像一具艳尸。

卯日伸手点着喝水的鹦哥的脑袋,悄声说:“不许吵醒青翰。”

鹦哥似懂非懂,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指腹,随后才跳跃到床边,仰望姬青翰。

卯日顺手把被子盖在太子爷身上,坐在一侧喝了水,才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

阮次山敲响房门:“公子醒了吗?”

鹦哥从窗户飞走。这次不用卯日去叫姬青翰,对方也睁开眼,安安静静地看了卯日一眼,才回答阮次山。

两人洗漱完,去见楼征。屋内都是新摘的草药,桌上放在一个漆黑的瓦罐,紧紧盖着盖子。

阮次山正在捣药,见月万松推着姬青翰进来,只道:“前日我走的太匆忙,没有好好同你们解释,我去采什么药。”

他放下捣药的罐子,走到桌边,抱起那只瓦罐:“这事听上去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我不想瞒你们,所以你们信与不信都全凭自个。”

阮次山揭开了瓦罐盖子,屋内顿时飘出一股甜香,姬青翰与月万松同时捂住口鼻,倒是昏迷不醒的楼征难受地皱起了眉。

卯日走到阮次山身边,探头往瓦罐里望了一眼。

黑漆漆的罐子里面,藏着几条胖乎乎的虫。

阮次山:“这也是蛊虫,用来炼蛊的虫。”

他取来一根细长的竹竿,挑出一只蛊虫,那只蛊虫长约两寸,浑身黑里透着红,挂在竹竿上就让人不寒而栗,阮次山取出蛊虫后就把瓦罐紧紧封死了,只小心翼翼地举着竹竿走到楼征身边,将蛊虫放在他的手背上。

“红山师傅当年出山,随身带着一味蛊,返回百色后说蛊虫跑了,我原本不信,以为他肯定是在哄骗我。没想到红山师傅临终之际才告诉我真相。”

当年阮红山受张高秋邀请,赶着群鸟前往丰京为颓不流送葬。送葬完后第二晚,阮红山下榻的地方来了一群宦官,他不得已跟着对方进了宫。

成王暗中招见他,是听说阮红山持有一味奇特蛊虫,有意让他献出蛊虫与药方。阮红山想着陛下身份贵重,应当不会用蛊虫来加害旁人,在姬野的软硬兼施下,只得将蛊虫献了出去。

阮红山被送出宫后一直惶惶不安。他违背了族中规矩,将蛊虫与炼药的法子给了外人,更不知道姬野会将那道蛊虫用在何人身上。

那段时日正是西周疫祸大乱之时,阮红山坐立难安,恐惧地动山摇,灾祸自此开始,于是连夜辞别张高秋,独自返程。他回到百色后,不敢同族中人说起此事,就连遇上自己的弟子阮次山,也只是用蛊虫跑了的借口糊弄过去。

“师傅在世时,虽然不敢同我说这道蛊的事,却一直暗暗教授我炼蛊解蛊的办法。我问他这蛊叫什么,他也不说,只是让我好生练习制蛊与解蛊。红山师傅走后,我发现这蛊虫能延长人寿命,猜测姬野多半把这道蛊虫用在防治血吸虫的丹药上。”

姬青翰忽然道:“姬野曾用灵山十巫中人的几人试药,我猜想,你师傅的蛊虫是用在了谢飞光身上。”

“我本想着去寻草药解公子身上的情蛊,突然想起这味蛊虫,于是在山中多逗留了一个时辰,没想到遇到山洪,被困在山中。我只能等着雨小了,洪水褪了,再回来。”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响,一粒石头被突然苏醒的楼征握在了掌中。

楼征手背上还挂着那只胖乎乎的蛊虫,正在往外吸毒血,高大英武的身体一晃,石头丢到了地上。

他被月万松与阮次山一左一右扶住,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先是望见一侧的姬青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行礼,又被姬青翰免了礼。

楼征扶着昏沉的脑袋,神智还不大清醒。

”我这是……怎么了嘶。”

他看见了手背上的蛊虫,下意识想拍掉,但阮次山及时制止住他。

“别动,那东西正在清除你体内的余毒!”

楼征呆呆的应了一声,转过头又望见波澜不惊的巫礼,他的记忆还停在和对方水火不容上,也不知道不明不白的鬼魂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待在屋内,体内气血上涌,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开口,又昏迷不醒。

月万松将人扶回塌上,窗外又响起砰的声音,这一次是卯日捏住了那颗飞进来的石头。

阮次山跑到窗前一望。

细崽正站在下面,少年身上有些青紫的伤口,一只胳膊软软地垂在手侧,似乎已经被人打断了。

卯日站在阮次山一侧,少年一见到两人,眼光一亮,喜洋洋地招手,又做了一个鬼脸。

阮次山把他喊进屋:“你上哪弄了一身伤?”

细崽也不理会他,径直走进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等喝完了水,才砸吧着嘴环顾四周,他觉得屋内热闹,都是没见过的男男女女,大大咧咧坐在楼征床边,又想去戳楼征手背上的蛊虫,被阮次山打了一下手背,顿时缩了回去。

“还不是那个臭老头打的!”他抱着自己断掉的胳膊甩了甩,疼得龇牙咧嘴,朝卯日瞪眼,指着他大声道,“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我能被大水抓到拎到臭老头那里吗!”

少年的声音十分尖锐,姬青翰不悦地皱起眉,盯着他指卯日的那只手。

阮次山却茫然地问:“你在指谁?”

细崽一拍大腿:“喏!那个漂亮得不像男人的!就就就那个!你在看哪?就是适合做我媳妇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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