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
闻言,祈祐临加快了动作,穿戴好后,快步走出房间,看见前院凉亭里坐着的赵无晟时,眼睛亮了几度,一靠近便在乌十二惊诧的目光中朝着赵无晟郑重作揖,“多谢赵先生,赵先生妙手回春。”祈祐临抬起头,眸光凌厉,“请赵先生放心,孤不日便会返京,刺杀之事,不出一月,便会给赵先生一个交代。”
他知道,赵无晟不是能轻易拉拢的,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如落实之前约定的交易来得实在。
“如此,便劳烦殿下了。”果然,赵无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赵先生言重了,你们本就是受我所累,这是孤的分内之事,”祈祐临的目光中是难得的诚恳,“除此之外,赵先生若有何需要,尽可提出,孤定鼎力而为。”
赵无晟挑了下眉,语气懒洋洋的,“暂时没有,多谢殿下厚爱,往后若是有所求之事,赵某便要叨扰殿下了。”他没有把话说死。
虽不愿卷入朝廷纷争,但有现成的金大腿,维持好关系对他们也没坏处。
谁能保证之后没有用得上的时候呢?
听了这话祈祐临脸上笑容更甚,取下腰间佩戴的玉佩,这是当朝皇家中人才有的玉佩,见玉佩如见人,一般只会将这东西交给极为信任的谋士,“赵先生届时可凭此物到府上,孤定扫榻相迎。”
不说赵无晟连御厨都难相及的厨艺和不知深浅的武艺,就凭他这一手“神秘莫测”的医术,祈祐临也不敢小看了他。
若不是看出赵无晟无心朝堂,祈祐临都想开口将人招揽在身边了。
可惜,他知道,小小的皇城困不住这样的人。
在睡梦中,他恍然感觉到一股温和而有劲的力量游遍全身,带走了一身沉疴病气,自幼见识了诸多了能人异士的祈祐临没去深思那道力量的来源。
同时,他还想到了因生于生育自己而身体受损的母后,这些年用了多少珍贵药材都没能将身子养好。
要是能请赵无晟出手,祈祐临莫名相信,母后能够痊愈。
“如此,赵某便却之不恭了。”赵无晟坦然接过玉佩,随意的样子看得乌十二眼皮一抽一抽的。
这人……知道那是什么吗?
竟如此随意。
但见殿下都没有意见,乌十二也不会做越俎代庖的事,只能转开目光,眼不见为净。
他承认赵无晟确实有些能耐,一个乡野之人,却能做出层出不穷的令人恨不得将舌头吞下去的佳肴,还有以一敌十的身手,更有出神入化的医术,若他是个知天命的老翁,乌十二还能勉强接受。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听起来无所不能的人,是个将将弱冠的青年。
赵无晟的身上充满了谜团。
未知亦代表着危险。
潜意识里,乌十二是不希望有这样的危险人物留在殿下身边的。
难以把控。
但这人如今是殿下的恩人。
乌十二看向赵无晟的眼中便多了几分敬畏。
对于殿下为何将代表身份的玉佩交给对方也能猜到些内情。
作为治愈厌食之症的谢礼,以祈祐临的身份,自然不会只有一个空头承诺和一块价值连城但不能当不能卖的玉佩。
赵无晟来到镇上是两手空空、只揣这一瓶药丸子来到,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一个小包裹。
当然,药瓶中剩余的两颗药丸子被他留给了祈祐临。
对方厌食了半年,这些天靠着真味食肆的食物倒是将身体养好了些,但到底之前亏空得厉害,按部就班的吃温养身体的药,至少得花上了大半年。
赵无晟药丸虽然加了料,强身健体的药效不必多说。
“对了,赵某在炮制药物时在其中加了些助眠药物,殿下服用后会如方才一般昏昏欲睡而后进入深眠,希望殿下在服用药丸前,确保周身安全。”临走前,赵无晟突然想起了这事,特意多嘴了一句,便拎着东西转眼不见了身影,徒留语塞的祈祐临和不知所以的乌十二。
昏昏欲睡?
祈祐临回想起方才服用药丸后瞬间失去意识的事,目光沉沉。
何止是昏昏欲睡。
他还不曾见过助眠效果如此之佳的药物。
思及药丸子惊人的药效,祈祐临不仅不觉得惶恐,反而充满了兴味。
真是个神秘又有趣的人。
难怪母后总是惦记着出宫。
原来宫外是如此精彩。
“啧……出手真大方,”安泽兰把玩着玉佩,“晟哥,你说你这手段,若是敛财,谁能比得过你?”
日进斗金,在别人口中只是个夸耀的说辞,放在赵无晟身上,确实事实。
抛开这枚价值千金的玉佩的不谈,赵无晟带回来的包裹,两人细细清点了一下,十万两的银票,一座位于他们渔阳县外庄子的地契和房契。
不可谓不豪气。
赵无晟将房契递给他,“这庄子我们曾经路过时见过,里头种了大片的桂树。”
他眼中带着调笑,“过些时日我们便去庄子上放松几天,一同赏桂,也算是附庸风雅了一回。”
安泽兰瞥了他一眼,笑容灿烂:“好啊,如此良辰美景,晟哥定会作诗一首赠予我的,对吧?”
赵无晟:“……”
不谈学习,咱们还是好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