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真的,而且我的爱人已经复活了。
“活了?”何仓一脸错愕,“怎么活啊?”
陈向喧说:在一个会下雨的夜里,突然就活过来了。
机械男音一字一顿,何仓听得头皮发麻,他拢了拢外套问:“安丰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陈向喧说:学生有个彩排,去盯了。
“李叔呢?”何仓又问。
他摊摊手,拿出课程表敲了敲,李叔今天下午全是课,现在要么在休息区补觉,要么就是在琴房里待着。
看到课程表,何仓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说。
他打开用来线上授课的app,点开了和五音不全的聊天记录给陈向喧看。
五音不全:跨大江老师,我想学指弹。
扛起吉他横跨大江:这么突然的吗?
五音不全:不突然,我是真来不了弹唱。
扛起吉他横跨大江:指弹的话,昨天那位替我代课的老师更擅长哦。
五音不全:都可以的,毕竟我这时间不好安排。
扛起吉他横跨大江:你课程少,也就剩下最后两节,那位老师应该没问题,剩下的课程就交给他了哈。
五音不全:好的,不唱就行。
扛起吉他横跨大江:就是那位老师不爱说话,我帮他录音频,授课还是他来。
五音不全:他是一句话都不说,不是不爱说。
扛起吉他横跨大江:技术到位就行,别的不重要哈。
陈向喧看完把手机丢给他,问道:你这是要连续出去相亲三天吗?
“没有啊,指弹确实是你最好,”何仓收起手机说,“而且他也不爱说话,我就没听他说过话,让他唱歌就哼哼两句,哼一段没一个在调上。”
陈向喧说:你给别人打的备注也是没谁了,李叔知道了准得叨叨。
“他也不说自己叫什么,我也没问,反正线上课程看网名就行,”何仓说,“不过他这作息是真阴间啊。”
陈向喧说:那你还接。
何仓大手一挥:“我希望每一个有音乐梦的人都能没有遗憾。”
没遗憾何老师和阴间作息陈老师为那位五音不全学生制定了快速捡起吉他计划。
何仓下午就将剩下的两次课程音频录完了,陈向喧在一旁确保何仓没有说一句‘你唱一段’这种话,何仓的兴奋劲明显没有上次强了。
接下这档子工作,陈向喧只能一下班就回去睡觉,再定上个凌晨两点半的闹钟,准确来说是定了五个,他也怕自己醒不过来。
还没这么早睡过,陈向喧上学都没睡过这么早。
强迫自己入睡还有些困难,他躺在床上左右晃着脑袋,晕是晕了,离入睡还是差点意思。
左右翻滚、上下点头、侧着睡、盘腿睡……
也不知道是折腾到哪一步睡着的,竟然睡得还出奇的好,好到闹钟响起来时他压根不想动,就连眼睛都没睁一下,直到最后一个闹钟响起才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今天上线时五音不全就已经在线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白天都在睡觉,夜里怎么能这么精神。
五音不全大概一直盯着他的账号,陈向喧刚上线没多久就给他发来消息。
五音不全:昨天那首我练了练,等会儿弹给你听。
熬夜给吉他拧螺丝:好,要不就现在吧?等会儿还有别的内容。
五音不全:ok
陈向喧打开课堂,五音不全很快就加入进来,他今天穿了件看起来就很薄的长袖T恤,背景不像是在家里,灯光也不是很亮。
好在他离镜头近,倒也不至于看不清手部动作。
何仓的声音在陈向喧耳边响起,教学进入状态后,陈向喧那点还想继续睡的困意也都跑得一干二净,他集中注意力听着五音不全弹出的每一个旋律。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陈向喧愣了下,包括五音不全都停顿了几秒。
“你能不能来陪我一会儿?”一个男人问五音不全。
五音不全没搭理他,只停了几秒就继续刚才的曲子弹奏着。
那个男人消停了一会儿,再说话时明显比刚才更烦躁:“好了吗?我感觉你都弹了俩小时了。”
陈向喧看了眼时间,其实才四十分钟。
五音不全依旧没搭理,那个男人的耐心也越来越少,这次的等待比上次更短,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俞知游,你能不能陪我会儿!”
五音不全叹口气:“别闹了,我在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