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被拖上来的小厮是昨天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孙家因为愤怒唯一的儿子被杀,把这个小厮抓起来私下拷问,一并扣下的还有和死者待在同一间房的舞姬。
舞姬和小厮一起被押上来,但一直沉默不出声,就这么低头跪坐在那,长而浓厚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小厮还在哭闹,眼泪鼻涕横流,嘴上一直在说:“不是我,我不知道,饶命啊。”
“安静,接下来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安南星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摆出自己官员的威严,可惜脸太嫩,显得不伦不类。
但对小厮来说还是有莫大的压力,身子抖了一下,却安静下来。
“本官问你,你是死者的什么人,案发当晚在何处。”
“小…小人二才,是…是少爷的小厮。”二才颤抖的说出那晚发生的事。
“昨晚是老夫人的寿宴,一直到申时才结束,那…那时,寿宴上赖老爷送来舞姬助兴,少爷挑了一个带到房中,就…就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死了少爷。”
二才指着那名舞姬,神情激动,像是指认出来就可以免收惩罚。
但即使是被二才认成凶手,那舞姬依旧一言不发,似乎是不在意自己成了杀人凶手。
“安静,本官现在在问你话呢。”安南星有些厌恶的说。
二才立刻又被吓着了,跪在那一遍遍磕头认错。
安南星看着这一幕,轻轻皱眉,刚想说不用磕头了,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最后还是沈玄来解围,二才才停下动作,等他抬起头,额头青乌一片。
见他这样,安南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了。
“继续吧。”
是沈玄。
像是下了一剂定心丸,安南星继续审讯。
“死者是什么时候离开宴席。”
“宴席结束后少爷就带着舞姬回房,还…还命令我们不得踏进院子一步,所以我们都是在院外候着。”
“那…房内的动静你们能否听到。”安南星继续问。
“房内的动静?房内的动静能听到,但听不真切,只…只能听到几声惨叫声,一直到子时才结束。”
二才说的磕磕绊绊,但好在语序没有问题。
“惨叫声?”安南星有些奇怪,进屋后怎么会有惨叫声,转头看向沈玄,眼底尽是清澈。
沈玄看着这样的安南星,叹了口气,对二才道:“惨叫声从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中途有没有让你们进去收拾,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戌时就开始了,一直到子时,中途少爷没有叫我们,但…但小的曾经听到一声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二才仔细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还真叫他想起来了。
安南星:“为何不进去。”
一问这个,二才还委屈起来,“大人明鉴啊,在少爷院子里伺候的都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进去,不然发卖事小,打死就不好了。”
安南星听着这话,忍不住皱眉想,这个孙耀还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安南星好长一会儿没有说话,二才的心忍不住直跳。
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二才又开始磕头,“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小的真的没有害少爷。”
“好了,别磕了,没人说你就是凶手。”看着二才开始流血的额头,有些于心不忍的安南星开口劝阻道。
但二才没敢停,安南星无奈,只能让人把他拉出去上药。
二才被拉出去后,安南星的目光转到那名舞姬身上。
“你又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个舞姬也是奇怪,从被人押上来后就一直贵在哪低头不语,连二才指认她是凶手也不说一个字,像是死人一样。
安南星问完后,好半响舞姬才有点反应。
铐在舞姬双手上的锁链有了轻微响动,她抬起头来,脸上妆容模糊,但能看出来是个美人。
“大人。”舞姬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长时间喊叫造成喉咙受伤,“民女苏栗,拜见大人。”
“苏栗,那晚在死者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人,民女当时被……”
话还没说完,苏栗的泪水先流了下来,“民女被孙少爷施以鞭刑,这些都能作证。”
说完,苏栗掀起衣袖,锁链叮叮作响,纤细的手臂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交错纵横,宛如狰狞的蜈蚣蜿蜒攀爬。那些鞭痕红肿凸起,边缘还渗着血丝,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遭遇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