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仪典的准备工作要持续三天。如今你们许了愿,为表达对神明的虔诚,我建议你们可以尝试加入进来。”卓黎弯起眼睛,手里拿着祭祀用的清单。
付焓默总觉得他这样子很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但他的所作所为又过于正常,让人找不出把柄。脸上鳞片长出来的地方依旧痒痒的,他用手搓了一下,立刻被宫溯宁攥住手指。
“红了。”宫溯宁低声提醒道。
卓黎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也没有看见付焓默面容的变化,只是拿起笔在清单上勾画几下,为他们选择了几个较为简单的任务。
“我们需要有人去村口小溪清洗供品,整理供桌摆放供品,以及去各家索要禽类最美丽的羽毛。这些事只要在祭祀仪典开始前完成就好。”
卓黎满含期待地看着两人:“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付焓默皱起眉头:“怎么定义最美丽的羽毛?”
“大家心中都自有判断,没有一个绝对的定义呢。”卓黎摊了摊手,“顺其自然就好。”
付焓默仔细盘算着这三个任务。第二个涉及接触村口的树,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危险。第三个需要与村民沟通,而且最美丽羽毛的定义不明。目前看来,最安全的是第一个任务,也就是去村口小溪清洗供品。
但这同样也是最前途未卜的任务。
“不用着急,时间还很充裕,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先去忙了,晚上见!”
卓黎收起清单,慢悠悠地离开了。
“你怎么想?”付焓默转头询问道。
“虽然他在暗示,但我们决不能把任务分到三天完成。”宫溯宁皱起眉头,“已经经历的时间不能再改变,我们必须给之后的纠正留够调整空间。”
“但那个道具如今还没有下落。”
“别急。”宫溯宁伸手摸摸付焓默的头顶,安抚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付焓默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只能遗憾地把手收回去。
“那我就彻底不管了。”付焓默挑了挑眉,“都靠你了,宫队。”
他故意把尾音拖的很长,让这句话听上去既像一句调侃,又像一次调情。宫溯宁喉结滚动一下,正色道:“一定会成功的。”
“嗯。”付焓默伸出手臂,懒洋洋地挂在宫溯宁脖子上,轻轻吹了吹颈部那片敏感的皮肤,“所以接下来去干什么,宫队?”
“去......唔......去找羽毛。”
“也是,这算是我们宫队最擅长的领域。”付焓默眨眨眼,危险的蛇瞳里透出一丝无辜,“那走吧。”
他轻而易举地从宫溯宁怀中脱身,面对屋外的艳阳眯了眯眼。
*
“姐姐,她不是什么好人。”
尹珊子抱着手臂,站在村长家的栅栏外虎视眈眈。而村长本人则抱着她那条小狗,淡淡地站在一旁,没有要加入的意思。
“我只是来求证一些事情,又不会原地消失。”白歆叹了口气,“谢谢你之前帮了我,不过我认为我们恐怕还没有很熟。”
“姐姐原来是这么想的吗?”尹珊子显得有些受伤,“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白歆狠狠咽下吐槽的话语,强忍自己不翻白眼。保持形象,她反复告诫自己。
她从一开始就在怀疑这个小姑娘。尽管她从某种层面上救了自己,但在她身边呆着,白歆总有种被窥伺的感觉。这种感觉直到白歆主动使用“庇佑”核心的能力后才消失,这让她更加肯定对方在使用某种异能来读她的心。
她手中紧紧攥着那个小木牌,对尹珊子柔声说:“谢谢你的帮助,珊子。我的确把你看做朋友,但朋友也需要一点必要的社交距离,不是吗?你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我,这样会让我产生......我在被你监视的错觉,抱歉。”
看着尹珊子委屈离开的背影,白歆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始乱终弃的渣女。
“珊子是个好人。”一旁观战的村长突然开口,“她很喜欢你,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太对。她从来都不太会表达。”
白歆摇摇头,心有余悸:“不是,我只是有些......呃,惶恐?谁会对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还可能是敌对方表现得那么亲密?”
村长垂下眼,摸了摸狗头:“或许不是第一次呢?”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白歆转过身,皱起眉头,“抱歉,宫统帅告诉我你值得信任,让我来找你。你们是进行了什么交易吗?”
村长摸了摸鼻子上那颗惹眼的小痣:“倒也不能这么说......先进来坐坐吧,我去为你倒杯茶。”
她放下狗,抬脚跨越门槛,走向了另一边的厨房。白歆只能环顾一圈,走到沙发边上坐着,跟狗子大眼瞪小眼。
好熟悉的场景......白歆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多半是遭侵蚀了。
“久等了。”
村长端着切好的苹果和茶水走过来,在茶几上细细摆好,这才安然地坐下。
白歆不安地端着杯子:“所以......”
“我与尹珊子同为神使,自然知晓她的脾性。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过怎样的交集,但我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随便交朋友的人。”
村长顿了顿:“至于其他,或许得等什么时候她自己愿意说了......又或许是等侵蚀泡的秘密被揭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