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悠闲地穿过城市,被一众小汽车远远甩在后头。
宫溯宁选择性遵守规定,违规载人,但严格限速,蜗牛般在城市中穿行。微风徐徐吹着,浮叶的秋天来的比滨城更晚,却比滨城舒适。
摩托驶向一条大道,一直沉默不语的宫溯宁突然开了口。
“这里是祈福广场,浮叶城中心,前面就是神谕阁大楼。”
付焓默掀起头盔,看着眼前宫殿似的建筑,配合地“哇”了一声。
宫溯宁脸色和缓了些:“每年跨年夜,这里都会燃放烟花。那时,几乎全城的人都会来看,这条大街、广场还有城楼上都会挤满人。”
“是官方组织的吗?”
“嗯,听说是皇城留下的传统。我作为官职较高的火系异能者,已经担任很多年点燃烟火的工作。”
付焓默忍不住笑了笑:“挺适合你。”
他伸出手,指着不远处一栋略小的楼:“那也是神谕阁的部门之一吗?”
宫溯宁顺着方向看过去,眼底沉了沉,语气却没有变化:“曾经是,现在被改造成了纪念馆。”
“纪念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个,纪念因死魂症逝去的那些人。”宫溯宁歪了歪头,“不过听说楼上还放了些别的展品,我没进去看过,不太清楚。”
“唔,那我改天......”
“前面就是浮叶著名的四十八桥,河道边上有很多手工艺品店,想去看看吗?”
“好好好!”付焓默立刻把纪念馆的事忘在脑后,“有卖吃的吗?我饿了。”
宫溯宁把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带着付焓默和毛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鸟去河道旁的沿河小街觅食。有家店铺门前排了很长的队,付焓默踮起脚尖一看,好像是家糕点铺。
“你吃过这家吗?哦,对了,你好像不吃糕点。”
“吃过。”宫溯宁罕见地回答,“我不喜欢,但一定是你喜欢的类型。”
“真的吗?”
付焓默拉着宫溯宁排在队伍最后:“希望我们能排到。”
“不会排很久。”宫溯宁看向远处的河道,那里有几位船夫在树下聊天,突兀地问,“你一会儿想去坐船吗?”
“坐船?什么船?坐多久?”
付焓默有些惊奇。他的印象里,宫溯宁从来不是那种会专门提出要跟他一起去坐船的人。对方骨子里的浪漫细胞就只有那么一点,全花在了对自己说懵懵懂懂情话上面。
但现今这种事发生了,他合理怀疑这船有什么特殊含义。
“浮叶有情人桥的传说。”宫溯宁认真地望着他,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有情人一起坐船穿过九座桥,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
付焓默本想说这多半是个噱头,是船夫编出来促使消费的谎言,但他也不知被这句话里的哪个词打动了,最终还是点点头。
也好,就当是一个念想,相比宫溯宁,他的寿命本就短暂。若能许下生生世世的承诺,也许在他死后,宫溯宁也能好受一点。
“一盒酥绒糕,再其他每种都拿一个。”
年老的师傅在旁边摇着摇椅,眯眼看着徒弟为客人包好。夕阳映照下,他老眼一花,突然觉得眼前的青年长得有些眼熟。但当他搜索完自己繁杂的记忆后,那位青年已经和身旁的伴侣一起离开了。
他呆愣一下,问着徒弟:“刚刚那人是买了什么?”
“每种都拿了一点,还专门包了一盒酥绒糕。”
老人突然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门外远远望着那熟悉的背影,眼中不知何时热泪盈眶。
“原来......生生世世都是真的。”
*
“没想到你还会划船。”
付焓默坐在小板凳上,手撑着脸,品尝着糕点,第无数次感叹宫溯宁带给他的惊喜。
活得久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会一点。
“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学的。”宫溯宁看了一眼站在船头遮挡视线的火红大鸟,不动声色地朝那里浇了一杆水,“你怎么把它也带过来了?”
“带他重返故里嘛,顺便给他找个伴儿。”
“找个伴儿?”宫溯宁警觉地眯起眼睛,“你想去哪里找?”
“花鸟市场呗,他不是浮叶特产吗,我想给他找一只同品种的鸟。”
大鸟转过湿漉漉的头,惊恐地叫了两声。
“我懂,会给你找只好看的。”付焓默安抚道,转头询问宫溯宁,“你当时是在哪里买到的这只鸟?”
宫溯宁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化为一个:“路边一个小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