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知道大司农的意思,这种自我感动的父爱他不需要。
他对大司农的心态变化一清二楚,无外乎觉得身为父亲缺失他的成长,如今他又成长远超对方预期,于是有了新的想法。
自以为好的方式给予所谓的补偿,发现他并不接受以后,干脆换了怀柔,特别是顾家掌控不了他后。
干脆顺水推舟,做顺水人情让他心存感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大司农也能充满算计。
所以他才很厌恶这些世家虚伪的外皮,还不如仁安帝面对南枝时的真诚,身为帝王却依旧愿意为小儿子放下高傲。
见识过真正的父子之情以后,大司农后知后觉的父爱变得廉价起来。
南枝发现回了趟顾家的顾清晏心情似乎并不是特别好,他在想该怎么让伴读心情好一点。
“清晏?你怎么了?”感觉心情好差。
伴读有些错愕,为了不将负面情绪带给小皇子,他刻意掩饰过后,没想过还能被看出来。
想想也是,他们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也算是一起长大,他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关怀,他已经拥有最好的了。
“无事。”将顾家的糟心事扔到脑后,反而不愿意让小皇子和他一起糟心,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不少。
南枝若有所思,不过伴读心情确实比之前要好上不少,如果对方不再受负面情绪干扰,他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看着乖乖点头的小皇子,伴读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是他一眼相中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觉得越来越喜欢这个弟弟。
南枝并不知道自己又戳到伴读的萌点,他的一言一行在伴读眼中都很可爱。
这次去豫州与去泉州不同,豫州与盛京相邻,官道来往也快,特别是这两年还将盛京附近的官道都重新翻修了。
水泥铺的路比以往旧路平坦不少,马车行驶起来也平稳,带的东西依然不少,但速度并没有被拖累多少。
大皇子第一次和幼弟一起出远门,虽然知道这次主要是为了正事,但在路上他觉得还是能够培养兄弟情,更别说共同处理各种麻烦,更加能促进感情。
“豫州牧不太喜欢我,到时候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南枝有些犹豫,为了行程顺利,他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顾清晏差点没破功,说了那么多结果小皇子还是以为豫州牧讨厌他。
“真的不用,州牧他真不讨厌你。”摇摇头,他也不欲再过多解释,改变一个人的固有印象是困难。
一如曾经南枝费力改变那些农民固有思想,去接受新农具一般,那个过程是漫长且艰难的。
伴随强制措施和怀柔安抚,以及最后收成确实比之前要提升不少。
多管齐下才让那些固守原地,不愿意做出一丝一毫改变的农民踏出了第一步。
从零到一的突破向来是最艰难的一步,当初南枝用了一年多才取得成果,豫州牧要想改变小皇子的想法也要用更多的耐心才行。
南枝看向伴读,一看就知道对方根本和他不一样,他不是不知道豫州牧的别扭,只是他和豫州牧之间不是坦率与不坦率问题。
他有些像直觉系的小动物,和人相处,怎么相处很多都是以本能去判断。
对于豫州牧他倒没有那种排斥感,也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甚至隐约能够感觉到善意。
可此人太过别扭,甚至还有一种固执,对方有些观念他不能苟同,不完全算同一条路上的人,所以他和豫州牧相处起来十分别扭。
更别说对方说话过于直愣伤人,这并不是南枝擅长应付的那一类人。
与其说豫州牧不待见他,其实更多还是他在躲对方,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太复杂了。
罢了,他如今要在豫州行事,不经过豫州牧是不可能的,只有双方配合才能更好的安排好豫州相关事物。
特别是后续碰到地龙翻身也需要豫州牧配合,他才能安排更多的百姓避难。
真不想和傲娇打交道。
南枝头疼,也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去和豫州牧磨合。
大皇子倒没那没多弯弯绕,并非说他没有城府,而是他和豫州牧不熟,也不太清楚弟弟和对方的关系。
此次出门看似办差,实际上他也清楚他就是作为监视人盯着幼弟,不清楚内情的人或许以为这支队伍的话事人是他这个大皇子,实际上真正的领头应该是南枝才对。
不过他乐于给弟弟当烟雾弹,他有预感豫州应该也不是铁板一块,豫州牧虽说是个好官,但他手下不一定和他一条心。
南珺心里也在思忖豫州形式,他知道这次去豫州是因为有可能发生地龙翻身,其实他心里不太赞同幼弟往危险的地方跑。
不过他也知道仁安帝拿南枝一点办法都没有,心中暗自吐槽亲爹没用,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