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他早就死了的话,那给他们领路的那个人又是谁?
不知是被现实骇到,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晕晕乎乎中她摸到桌上尚余的一个茶盏,也顾不得想里边是什么东西,便一饮而尽。
她想出去看看情况,却不曾注意到随着自己的走动,视线越来越矮。
她站在路边,有些茫然,不知该去何处。
朦胧中有个奇怪的声音在呼唤着她,她便下意识地随着召唤走过去。
不知何时到了一处豪绅大院,门口并未见到有守门的人,因此她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然而没等走过多远,却忽然被人抱起。
她听那人疑惑的声音:“这座城里怎么可能还有动物,它们不应该早都被道长带走了吗?也罢也罢,既是送上门的机缘,那不用白不用。”
她没听懂这人是什么意思,只感觉自己被移到了软榻之上。
然而那软榻却总透着一股阴寒刺骨的凉气,令她十分不舒服。
有人摸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她觉得这曲调莫名诡异,想要离开,然而抱着她的人却抱的很紧,她根本挣脱不得,反而在这曲调中昏昏欲睡。
终于抵抗不住一重又一重的睡意,她眼皮垂下,眼前一片黑暗。
等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少女闺房中,她想起身,忽听得锁链声响,腿上有束缚的感觉。
回头一看,她却是愣住了。
此刻一道细链绑在她的腿上,但是被绑住的腿却是白色毛绒绒的一片。
若非是她想动一动腿,那被缠住的白色毛腿也动了一下,她还不敢确定自己就是现在这样。
她挣扎着四处寻找能照出影子的东西。
这种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恐慌让她拼了命的挣扎,但是那锁链太短,只够她在床头这一片活动。
直到精疲力尽,撞的满身是血,她才暂时歇停了下来。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少女,见到她这个样子,面露不满:“你把你撞成这个样子,还让我怎么去交易。小红,去找些药来。对了,再拿一盆水,它现在这么脏乱,道长是看不上的。”
她身后那个姑娘低头应是,便出了门。
从少女的瞳孔中,张邡薤总算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只毛色洁白的兔子。
只不过由于她方才到处乱撞的缘故,现在毛色凌乱,还染着些血痂。
等那姑娘回来,她还不等反应,便被一把丢进了水里。
水浸泡在她周身撞出来的伤口,她只觉一股蚀人的疼。
但那姑娘并没有怜悯的样子,只是粗鲁的搓干净了她身上的血,然后将一种黏糊糊的东西敷在了伤口处。
少女看着它的样子皱了皱眉:“本来今天就可以拿去交易的。算了,先养几天,等伤口好了再说吧。”
于是她将她又锁回床头,离开了这里。
……
此时朝露微晞,王老爷令人找了一夜也未寻见二人的去向,只能放弃。
总归进了这座城就被打下了烙印,想离开也离开不了,当务之急还得趁那道长未发现异常先把供品交给神使。
就可惜过了夜晚那咒记也没法动用,那仙草所制的酒水本是来对付一行人中最难对付的那个道长的,偏偏被那小徒弟抢了先。
而今,如无意外,他身上那咒术已经起了效,于是他们便先去了小徒弟的房间一趟,从里面抬出来一只睡的稀里糊涂的小猪仔。
……
玄云延和那狗你来我往争执了许久,依旧没有掰扯出其他的东西来。
他最终总结:“恕我直言,你若是再不说实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了。”
说罢,他便拉起还懵在原地的落小梅,作势要走。
估计那狗是真怕他一走了之,要让它再等一个能从妄川里活着爬出来的玩家又不知多久,于是他只得再度开口:“实不相瞒,我之前感应到不对,在查探消息的时候无意间从一具骷髅手上得到一本秘辛。
其实这城中之前虽也有挥之不去的阴气,但那时候与城外的联系还是有的,也并未有受到诅咒不能离开的说法。
只是后来不知从何处来了个千年成精的槐妖,不知身上带了什么宝物,竟是本地的城隍都不是对手,不仅被她占了神位吞了魂魄,还把原本城隍庙的道场都扔到荒郊野外去了。
她自己则是新立了个道场,取名兰若。因她手下全是些貌美女子,本地人还道是新来的仙娘娘,常给她上供。直到多天后发现城中忽的多了许多青壮年的尸体,或是放干全身的血而死,或是噬心噬肺而死。他们顺着查过去,却才发现那仙娘娘实是噬人血肉的妖物,然而发现的太晚,那妖物修行已成气候,寻常器具都伤害不得。
后来还是有个游历来的仙长出手,用全城人的气镇住了那妖物,才换得后来的安定。只是作为代价,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再不可离开这座城池。
可如今已过数百年,当年那些人已尽数归于黄土,而今这些人便只当这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