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观众席的羽毛飘向舞台，轻盈的羽毛本无法对抗空气的阻力，在半路便应坠落。

但神奇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承托了这一场羽毛雨，让它们落在布满黑雾的舞台。

“呵。做得不错，我的两位助手。”

这一阵大风自然也是提前准备的魔术道具，沈桉在心里默默给两位反应迅速的助手点了个赞。

她的目光追随着寄托着观众信任的羽毛，羽毛看似柔弱无力，无法抵挡任何的风霜。

但是当黑色羽毛抵达舞台的时候，它们便展露出真面目。

黑色羽毛犹如具有强腐蚀性的硫酸，当羽毛末端触碰黑雾之时，黑雾便被烧蚀出大洞，暴露出舞台的木质地板和铺在地上的羽毛。

在脆弱的羽毛面前，狰狞的黑雾节节败退，仿若碰上倾盆大雨的野火，虽在尽力维持气势，但是败势已了。

“果然只有纯粹的信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谎言”虽能够扭曲虚假为现实，但是人们的信任必须要有一个具体的寄托对象。

望着弱小的羽毛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沈桉忽有领悟。

上一世的沈桉借助道具的属性，固定了人们想象的空间。这一世作为魔术师，她则必须充分引导观众参与进这个舞台。

“这一次借助了舞台的形式，才能提供观众的参与度。”

“对于直播间的观众，该如何把他们拉入这个舞台？”

这个想法在沈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注意力很快重新放在舞台。

羽毛为黑色小天鹅开辟了一条道路，黑色小天鹅从容迈着没人能看见的舞步，通过舞裙的旋转，逐渐靠近罗锦。

芭蕾舞曲逐渐来到了尾声，罗锦的动作透出挣扎，当她的动作变得无力，想要垂落在地时，一只无形的手挽住了她。

罗锦僵住了。

“你跳得真好。”

一个清丽的女声从黑色芭蕾舞裙的方向传来。

自出现以来，罗锦的动作没有犯过任何的错误。但是在此时，罗锦停住所有的动作，像是忘记了下一个动作一般，呆呆维持着别扭的姿态。

“好久不见，罗锦。”

“也不该说好久不见，只是你一直看不到我？”

“我可是一直在你的身边，还得一直帮你收拾错误的事情呢。”

无头的舞者向黑色舞裙的方向伸出手臂，罗锦似是想要要触碰某个存在，手指却只能穿过黑色羽毛，落在空处。

罗锦的身体一下子僵住。

“啊，抱歉，我醒过来之后就是一直这个状态，好像碰不了任何的东西。”

“最多能够入一下别人的梦，不过好像吓到了不少人……幸好最后遇到了一个善良的魔术师。”

“哎呀，我应该说死了之后。”

“嘿嘿。”

听到邓沐涵的轻笑后，罗锦僵在空中的手落下，似是对死后依旧不着调的好友感到无奈。

忽然，黑色芭蕾裙上的羽毛掉落，大片大片坠入地面。

“好像时间不多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执念没了，鬼也会消失？”

黑色芭蕾裙的裙摆消失，只剩下上半身。

“好遗憾，那一天我没能赶上你的演出。”

“我相信，那天的你也是和现在一样光彩夺目。”

“但是呢，你不需要再走上你妈妈的路子，非得去追求罗老师的成名舞蹈。”

“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成名舞蹈。”

“对了，沈桉帮了很大的忙，这场魔术也要成功……”

还未说完这句话，束缚在黑色芭蕾舞的羽毛倏地消散，黑色羽毛坠落一地。

罗锦试图挽留这四散的羽毛，羽毛却从她的怀抱里飘出，像是在告诉她，不必怀念。

在一片纷飞的黑色羽毛之中，无头舞者跪落在地，她双手张开，空无一物的头颅似乎在仰视已经消失的重要的东西。

【啊，感觉这个boss好像挺惨的。】

【无限游戏的第N条法则，不要和鬼共情，鬼只会想要你的命。】

【只是因为魔术师厉害，你才能看到鬼的平静状态。99.99%的情况下，你遇到鬼的时候，绝对就是被鬼盯上。】

【魔术师小姐和我们过的是不同版本的无限游戏。魔术师小姐是无限魔术，我们是无限死亡。】

——仪式再次重复了。

罗锦的表演再次获得了一次台下观众的掌声，但是她又再次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一个观众。

哪怕是A级任务的boss，在仪式的面前依旧显得那么脆弱，这个仪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