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的视角
休庭后,我跟着罗柏回到自己房间。
我的继承权仅在公主殿下之后?
我问罗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只要朱姝公主没用合法男性后代,那我就很有可能登基位皇帝。
皇帝?
恍惚间,我看到一个男子骑马,自记忆的缝隙走过。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抓住悔恨、愤怒与痛苦。
“父亲大人?”
“怎么了?”罗柏问我。
我左顾右盼,只觉阳光迷眼。窗外绿植茂密,像是一把把大伞。
我恍惚觉得,这样的日子不真实,我应该要去完成什么事情。
我似乎已经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父亲怎么了?”我忽然开口问。
罗柏艰难道:“他……死了……”
悲伤如解冻的泉水,无声地沁出,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对着虚影流泪。
“他……是被皇帝害死的……对吗?”我笃定,哽咽道。
罗柏道:“是的。”
“我能做什么,为他报仇吗?”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我摇头:“不。皇帝肯定不会放过我。‘好好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罗柏捂住我的嘴,冷漠道:“小心隔墙有耳。”
我挪开罗柏的手,定定地盯着他:“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如果以后有机会……”
罗柏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会的。”
哦……我真留恋他嘴唇的触感,生机勃勃,既有血气也有野心。
罗柏的视角
北国又冒犯我们的边境了。
太好了,这样以来,罗兰的案件肯定是要被暂时搁置。
我身为奔流城公爵,与东境福音城公爵,北境伯爵,西境侯爵一同听候皇帝差遣。
“北国又和法洛林国勾结,”皇帝难得心神不宁,“我们必须开战,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北境伯爵道:“北方因多年战乱,各种城堡设施都已经很破旧,况且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能耽误人民。”
谢郑道:“我们也可以通过外交手段,暂时缓和和他们两国的关系。我们刚经历南境的叛乱,还需要休养生息。”
“比如?”皇帝问。
谢郑道:“我们可以将姝公主嫁到法洛林去。法洛林的王储正年轻,与我也有些交情,是个很好的青年。北国一再生事,只是因为法洛林国在背后支持罢了。我们只要和法洛林结盟,北境危机便能迎刃而解了。”
“朱姝是我唯一的继承人。”皇帝有些犹豫。
“这样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谢郑道,“我们的粮仓南境已经损失了大约九千的壮年劳动力,道路也基础设施也遭到很大的破坏。谢家名下的修道院和医院也是支出多收入少。”
如果不打,那罗兰岂不是避不开审判了?
我想起目光炯炯的罗兰,想起他想当皇帝的志向,于是道:“陛下。我们和法洛林国的根本矛盾是争夺对海峡的控制权,争夺对来往船只的收税权,这不是嫁一个公主就能解决的。”
皇帝低吟一声,陷入深思。
“罗柏大人言之有理,”伍将军道,“若法洛林国得到姝公主的继承权后变本加厉,宣布对我国皇位拥有合法所有权,那更加不妙。”
“我妹妹会带给皇帝陛下一位男性继承人。”谢郑道。
我不想让他们把话题带到罗兰身上,于是道:“以后的事谁都没个定论。陛下,南境虽然在战争中受创,但因为……”
我顿了顿,将心中的悲伤强压下去:“但因为罗宿公爵未带走太多壮年男子,也因为罗兰先生出城投降,所以南境仍然可以供给战事。”
“可东境是教会总部所在。如果战争波及到福音城,我们怎么转移迅速大批量转移教堂珍藏的文化遗产?”谢郑忧心忡忡。
我嘲讽道:“神父修女肯定会马不停蹄转移财富呀。”
“罗柏大人,”谢郑难得严肃,“教会从不敛财。我们只是收藏别人所赠。”
我颔首。
皇帝开口:“我再想一想,你们先退下吧。”
我和其他人告退。
“罗兰怎么样了?”谢郑问我。
“因为那个凶手还没找到,罗兰担惊受怕,整天整夜不出门,”我道,“他昨晚又做了噩梦,梦到有魔鬼来捉他。”
谢郑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递给我:“这是我去耶路撒冷朝圣的时候得的,想必能让罗兰先生安心一些。”
“天主能保住他的命吗?”我冷冷道。
“如果罗兰无罪,他会平安。”
“那你觉得他有罪吗?”我盯着谢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