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抬手解了一颗西装的扣子:“改天有机会再聊,今天就不耽误您的正事儿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
合作也谈完了,陆霖心情却不太好。
谢逢抬眼看他:“一起回去?”
陆霖摆了摆手:“你自己先回去,我今天……可能不回去了,你不用管我。”
谢逢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再强求。
陆霖让刘叔先回去了,好久没有自己开过车了。一条蜿蜒的公路,天色暗了一半,这条路上车很少,陆霖踩着油门越开越快。
他带了几瓶酒。
目的地是梧城最好的公墓。
他很快找到那片区域,不顾形象的坐了下去。
面前是两块石碑。
一块是他爸爸陆志的,一块是他妈妈余雰的。
余女士临死前抓住陆霖的手说:“把我和你爸葬在一块儿吧,离得近点,我怕我的木木以后来见我们还要分开见,我怕……你要走好多路。妈妈,陪不了你太久,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抓住,不要让ta走了。妈妈怕……你一个人,我担心你,我的木木,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要学会自己一个人……”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余雰的石碑上,陆霖无力的曲起膝盖,慢慢地抱紧自己。
他有满心的委屈,却无处可以诉说。
陆霖仰起头,混着眼泪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陆霖把眼泪擦干,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要被燃烧殆尽。
他把头靠在余雰的墓碑上,另一只手环住陆志的墓碑。
小时候没有牵过你们的手,长大后却可以同时抱住你们的墓碑。
冰凉的,坚硬的,沉默的。
他以为自己不需要太多的爱就可以。
陆霖没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也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都在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隔代亲是什么感觉,他从来都不知道。
父母的手是什么温度,他也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可以是一株小草,他只需要一点阳光,一点水,一点泥土就可以长大。
他错了。
他明明就需要爱。
需要……很多很多爱才可以。
地板上冰冷的温度传到陆霖的身上,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夹杂着哽咽:“爸,妈,我想你们了。”
陆霖喝了很多酒,墓园寂静,他听见了自己抽泣的声音。
他永远都长不大,他不会做得更好了。
头抵住冰冷的石碑,陆霖喃喃道:“爸,妈,带我走吧……”
因为我好像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好像快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