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就开始扛着锄头往回走。走不几步,就到了何德发家里,那些近邻,多数早已经走回家去了,少数几个还在附近,看见了几个回去,就惊异不安地对何德发说:“德发,你这是怎么了?你老娘刚死,就有那么多倭寇要来找你的麻烦?”另外一个说:“你以前不是参与他们倭寇一伙吗?,如今他们怎么反而来找你麻烦来了,你不会是偷了他们的东西了吧?”听了这些问话,何德发脸上的表情复杂里带着一丝忧愁,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伙邻居唠叨了一会儿,就三三两两地散开回家去了。德发妹妹急忙招呼几个屋里坐。杨文斌和陈三二踌躇了一下,孟思中却急忙进屋里坐去了。杨陈这才跟着进去了。德发妹妹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茶,看着这屋里,想起她老娘,以后阴阳相隔,再也无法见面,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啼哭起来。
杨文斌说:“目前我们要赶到岭坡县城去,你们兄妹俩先自己去湖水寨吧。”何德发答应了,正想走,忽然想起什么来,急忙说:“我们兄妹俩先去,你们没有去,只怕湖水寨里个个怀疑我们,到时候,我们兄妹俩话都说不清楚呀。说不定还会一根绳子把我们捆了吊起来打,打得我们喊爹叫娘,哭声震天,眼泪都流得起串串成吊吊。”杨文斌想想也是,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孟思中急忙说:“既然这样,慌去湖水寨做什么?大伙儿一起跟着三哥,就去岭坡县城走它一遭,看看又怎地?”杨文斌看看陈三二,陈三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杨文斌又想想,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岭坡县城吧,人多了,路上也热闹一些。”于是,何德发兄妹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装了两个包裹。看看那屋,何德发说:“只怕要被倭寇拆毁。要不要现在就一把火烧了?”他妹妹急忙阻止,说:“也许倭寇来了,看看屋里空无一人就走了不烧呢。留着它在,以后有事回来,也有一个住处。”孟思中和杨文斌也说是,于是,就留着那屋,孟思中抢着替德发妹妹背包裹,德发妹妹一脸感激。
何德发是本地人,对这一带熟悉,几个人里面,自然由他带路。一条土路时高时低,几个就跟着没高没低地走了一阵。走着好长一段高低坎坷的泥巴路,路边杂草野花甚多。杂草茂密,野花却浅而小,虽然也有红豆紫的黄的颜色,但是不很艳丽。虽然不很灿烂,但是对他们几个路人而言还是勉强可以看看。孟思中边走边打量那些野花,又瞧瞧走在他前面的何德发妹妹,只觉得前面一朵大花,边上不断地去到后面的就是一些既不起眼也不知名的小花,虽然不惹眼,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他很想采摘一把,再找一根草来捆做一束,去献给德发妹妹,但是又怕这些花不够灿烂,怕德发妹妹不要,自己虽然有心,也怕遭到拒绝,因此心里兜着这个小心思,一路上踌躇不定。就因为心里一直都有小鹿砰砰乱撞,走起路来,一个不慎,一脚踩空,啪地一声,一下子摔倒路边的一摊泥巴上去了,顿时,摔得身上一身泥,嘴里一嘴土,其他人听得动静,纷纷回头来看他。看了孟思中,笑得更是开心,一脸灿烂不说,还露出来一嘴细细的皓中如此狼狈,都不由得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尤其是德发妹妹。孟思中一边慌乱地爬起来,一边也跟着他们笑,看了德发妹妹笑得如此开心,他也不由得心花怒放,心里寻思既然赢得美人笑,这一跤真是摔得值得,甚至还想再摔一次都安逸。
何必芳这时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他哥哥在大声质问孟思中,只见得哥哥在瞪眼,似乎想把那眼眶瞪爆炸才满意似的。何必芳顿时慌得一批,连忙站了起来,伸出手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似乎她想用手扯开两个,却又扯衣服一样怕扯破扯烂似的。何德发结巴过后,忽然变得不再结巴了,似乎他妹妹这么突然起立,就给他补充了无穷的力气一样。何德发一字一顿地说:“你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妹妹干什么?”孟思中听了,急忙大声回答:“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你妹妹干什么?”他这句话,似乎是在反问何德发一样,看似回答,也似乎没有回答。杨文斌虽然急匆匆过来了,但是这种事这种话,却又如何好说,走近了一点点,却还不是呆看着?须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何德发说:“你一个男子汉,盯着我妹妹一个黄花大闺女,看着就看着,这像话吗?”孟思中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心慌起来,心一慌,说话就有点口不择言:“你说要怎么才恰当?”他这句口不择言的话,顿时激怒了何德发,一瞬间恼怒起来,嘴里喝道:“你说的什么话?找打!”一边说,一边挥拳就要给孟思中扇到脸上来。孟思中本能地一个躲避,那拳头自然打中了空气,打了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