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宜修透露了皇上的意思后,年世兰去齐月宾那里更加肆无忌惮了。温宜公主在侧,两个人有了牵挂,加上二位友人之间重修旧好,就连齐月宾也不似从前沉闷了。
叶澜依养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那猫也如同她主人一样身手矫健。温宜公主看到了爱不释手,于是齐月宾大手一挥直接把这只猫的伙食全包下来。这样除了日常护卫工作,叶澜依现在还多了个“御猫师”的活儿。
除了重修旧好,年世兰也没有忘记留意观察齐月宾对大宁朝的态度。她知道论谋略心计齐月宾比她高出几层,因此她也并不急于表露。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试探的机会猝不及防地来了。
这日温宜公主和叶澜依两人围着白猫逗弄着,有叶澜依坐镇,公主玩耍时相当安全。
“叶姑姑,你对动物的习性好了解啊。上次的马,还有猫,在你手下都很听话呢。”温宜公主有些崇拜地说。
叶澜依弯唇一笑,“殿下,我在做驯马女之前是驯兽女出身。连豹子我都驯服过,何况这小小的狸奴呢。”
叶澜依现在的自称不是“奴婢”,年世兰把她提到护卫一职之后,找机会给她在内宫里办了女官籍。现在她的官职挂在尚仪局名下,俸禄从翊坤宫出。不用开俸禄,那一切好说。一系列程序走完,她可以自称“我”,也可以自称“微臣”。
“豹子?”温宜公主睁大了眼睛。
“是啊,这畜生生猛得很。之前我在驯兽时一时不察被它抓伤,于是我等到夜深人静,那畜生睡熟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潜到它身旁——”
叶澜依做了个手势:“割断了那豹子的喉管。”
“哎哟。”温宜用手指捂住眼睛,又从指缝里看叶澜依,“叶姑姑,后来呢?”
“后来呀。后来——豹子就去天上了。”叶澜依想了想,小孩子不宜听太血腥的东西,那她换个方式说吧。
温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皇阿玛是天子,是不是也是按照这种方式上天的呢。不过皇阿玛的“天”和豹子的“天”好像不一样吧。
“叶姑娘,你有如此好的本事,理当有好的关照,为何当日在驯马园却求药材?”齐月宾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自然是将对话全都听见了。
听到齐月宾问话,叶澜依站起身,将公主交给其他宫人照看,她走近拱手一拜,“回端妃娘娘的话,凡是物资皆有定额,驯马园以马金贵,而人就不同了,遇到重症重病都是听天由命。”
年世兰正在品茗,闻言也转过头来,“定是有人克扣。可需要本宫带你去驯马园帮你讨个公道?”
听闻此言叶澜依只是摇头。“多谢华妃娘娘美意。都已经过去了,只怪微臣当时身为奴才命薄,一纸卖身契就可以决定我们生死。真要管的是这个环境,还有……营造这个环境的那些人,或者说——
那一个人。”
齐月宾和年世兰都吓了一跳。
齐月宾打量了下四周,庆幸自己选址比较清幽安静,开口劝她:“叶护卫,这般话语莫要跟她人提起。”
“是有些口无遮拦了。”年世兰也附和,“就算言之有理,也小心为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这下轮到叶澜依和齐月宾两人齐刷刷地看着她了。
两人的眼光太过灼热,年世兰也并不心虚,她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对叶澜依道:“澜依方才的话也吓了本宫一跳。”
齐月宾摇摇头,夸张了,这天下还没有能让如今的年世兰方寸大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