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身,一手挥开韩瓶芮手上的团扇,像是扇掉碍事的垃圾,那只手继而捏起韩瓶芮的双颊,眼神阴狠道:“看来,演得久了,我也是被你蒙蔽了。”
他露出一个微笑,“我温柔善良的夫人,韩瓶芮!”
韩瓶芮的姓名,几乎是被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她是第一次见到叶拓这般模样,身子微微后缩了下,难道自己昨夜和周郎厮混的事被他发现了?
银针是很常见,但叶拓想到,韩瓶芮有一个暗卫正是爱用银针杀人。
他简直不敢想象,戚婷儿的身体若是让仵作解剖查看,会有多少枚银针在体内。
至于他那四名属下的尸体,虽然他同意解剖,那时仵作没有发现有异。但他现在也只是认为韩瓶芮心思细腻,知道那四具尸体不是弃籍,官府会带走验看,才另用了一种杀人手法。
总而言之,那两枚银针已是让他认定了凶手是韩瓶芮。
连月来查找凶手的执念,让他迫切想要发泄心中悲痛。
如今找到了,他当然不打算放过。
他的手松开,猛地给韩瓶芮一巴掌,韩瓶芮懵了,在叶拓就要再打一巴掌之时,韩瓶芮终于反应过来,反手给了叶拓一个巴掌。
接下来,夫妻两个就在婚房内大打出手,二人皆都出了全力。
两人武功皆在近高手水平,只是叶拓到底年长韩瓶芮六岁,在武学上多了些经验,内力也更深些,隐隐占了上风。
韩瓶芮眼见要打不过,把婚房内的花瓶桌椅都给摔了。她的护卫暗卫以及嬷嬷和丫鬟们听到动静,齐齐冲入房内保护。
然而,叶拓的手下们也听到了动静。
于是,两人打架变成了混战。
婚礼是在威远侯府进行的,婚房亦是在威远侯府叶拓居住的院落内。成婚三天后,夫妻二人才会搬离,到叶拓的叶宅居住。
在威远侯府内,论起人手,韩瓶芮自是比不上的。
婚房难以施展,一群人打到了院中,韩瓶芮和叶拓都挨了巴掌,这辈子还没被人打过脸,他们心中十分上火,出手招招致命。
当手下的见状,也是发了狠,于是,在事态严重到被府内护卫发现并禀告给威远侯夫妻时,叶拓的院子几乎都被毁了。
威远侯比他们更为恼火,看到眼前乱如推屋重造的场景,两眼一黑,险些气晕过去,还是威远侯夫人掐了他一把,才让人清醒。
但依旧是怒火难消,威远侯身子都发着抖,到底还保有理智,没有对韩瓶芮如何,只指着叶拓。
一直指到叶拓的脑门前,狠狠戳着他的脑门,直到叶拓的脑门被指甲戳出了鲜血,威远侯才平静些许,把手指在叶拓的那身橘红色婚服上蹭干净后,问道:“孽子!你这是成家了要搬出去了,准备重造吗?”
叶拓此时理智回归,自知做错了事,当即双膝跪地,道:“父亲,儿子知错了。”
“知错了?这就完了?”
叶拓明白,威远侯这是在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当初和戚婷儿之事本就不光彩,父母也都看不上戚婷儿,他如何能说自己是认为韩瓶芮杀了戚婷儿才动手的?
恐怕父母即便知晓了韩瓶芮杀了戚婷儿,也不会觉得不妥。
叶拓咬着牙,抿唇不语。
叶母拉着韩瓶芮的手,对她上下看了看,关切问道:“好孩子,你没受伤吧?”
韩瓶芮冷着脸,把手抽回去,显然是寒了心。
叶母自知是儿子不争气,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芮儿……”
韩瓶芮打断她,指着自己的脸颊,道:“是您儿子先打的我!我在房内好好等着他呢,他突然就给了我一巴掌,我还蒙在鼓里,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呢!”
叶母忙软语安抚。
威远侯闻言,狠狠踹了叶拓一脚,直接把叶拓踹倒在地上,质问道:“你个不孝子,你这是作什么呢?”
叶拓眼睛一红,深感委屈。明明是韩瓶芮杀了人,自己却成了做错事的那个。
他干脆躺在地上,看着视线内被砸破的婚房,突然发觉,若是韩瓶芮不还手,若是韩瓶芮不砸花瓶桌椅,那么事态根本就不会发展到如今地步。
这笔帐,他定要在韩瓶芮身上狠狠算下!
“孽子!你还躺上了!”威远侯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他一脚。
叶拓突然冷静下来,他缓缓站起身,艰难地挤出惭愧之色,对威远侯道:“父亲,儿子错了,但今日是我的洞房花烛夜,还请父亲母亲不要打扰。”
“呵!”威远侯被气笑了,他指着满院狼藉,“你还知道这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啊!”
“动静闹得这么大,明日整个永平都会知道!还有脸说我们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