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你家将军的名声,可就清白了!”孟淮妴像一阵风似的,带着残影就到了连穼面前,撑着桌案,笑意盈盈道,“我要开始杀人了哟!”
门口的长轮无语扶额,对她行了个面礼,同时道:“您怎么总想着杀人?”
“我喜欢杀人。”孟淮妴抽出一直毛笔在手上转,好像在展示自己急切的心情,“今日五月初五了,竟然让戚婷儿活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想好了,就安排韩瓶芮杀了戚婷儿和叶拓那对有情人!”
“韩瓶芮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你如何安排?”
“您还知道今日是五月五啊,怎么两手空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关注点不同。
孟淮妴朝林不复和长轮分别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在手上抛着玩,也是回击了长轮的问题,表示自己知道今日是连穼生辰。
一边回应林不复:“我还没想好,林公子可有主意?”
这个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比不上前世的现代,孟淮妴是准备等到戚婷儿的事传遍尧国后,再出手杀了的。
若让当事人在此之前死掉,恐怕洗清连穼名声受损的效果不太好,所以她是压根就没开始想怎么操作,今日提起,只作调侃。
林不复见她这样随意,心中已是明白,他看了一眼连穼,才转过眼笑劝道:“既然孟小姐还没有计划,那么不如观望,我相信,会有人替你出手的。”
“他吗?”孟淮妴把头转向坐着的连穼。
由于长相和一站一坐的原因,她这样看人,天然地给人一种睥睨高傲之感,又因为自身性格气质,使得这种高傲,是对世间万物任何结果都不在意的感觉。
不会使人自卑,因为已然让人自觉渺小且接受渺小——不是因为心胸,而是因为觉得她就该高大。
连穼也觉得。
但与旁人又有不同,在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的女人面前,连穼此刻还觉得心凉。
况且,这个女人还喜欢说实话:
“戚婷儿是你惹的麻烦,理该由你解决。她中间为了你而害我,你出手,不是叫‘替我出手’,而是叫‘向我赔罪’。”
连穼微微仰着头看她,没有反驳,竟然很有些乖巧地点头道了声“嗯”。
孟淮妴微微皱眉,她可不喜欢一个过于温顺的人。
还好,连穼没有让她失望,紧接着道:“你一定,要分得这么清吗?”
孟淮妴眉头舒展,但眼中又闪过一丝厌恶,道:“当言语利于你时,你不愿分得清。当言语陈述事实时,便是我非要分清了?”
连穼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心中暗自叹气,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林不复的言语并非他本意,问她为何要分得那么清,是想问她若两个人相处,一步都不愿退让吗。
但是,他不会问出来的。
连穼不再仰着头,闭了闭眼,心道:就这样吧。
“嘭!”
一道清晰的声音响起,连穼又睁眼,仰头。
他能感受到孟淮妴的心情算不上好,甚至因为方才的厌恶而有些不好,但他抬头只看到孟淮妴笑得如同穿过房梁落在面前的霞光。
美,好。
美好。
即使她的心情不好,也在此时照亮了他的屋子。
在他怔愣其中之时,嘴巴被人捏开,有什么东西被放了进去。
那双捏着双颊的手很快松开,嘴巴合上,他这才品味出,那是一颗糖。
一个精致的空木盒放在桌上。
“乐只君子,万寿无疆。”一道悦耳的祝寿声响起。
连穼平静地答道:“多谢。”
“左右送你生辰礼物,你是不会收的——那香囊也没见你戴过,是扔了吧?所以啊,你就别嫌礼轻,我情意重啊!这颗糖,我可是试吃了每组二十一颗共五组我的丫鬟们觉得最好吃的糖后,才选出来的。”
连穼含着那颗糖,看着面前女子的讲述,眼睛就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