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将军府的人是怎么说的?说的真是‘大将军没有师姐也没有被任何人救过’吗?”
“是啊,怎么会呢?若是这样,难道说戚婷儿是大将军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捏造的?”
“不可能啊,她哪来的胆子捏造这个。”
“嘁,哪来的胆子?你来好意思问?还不是你们这种当初不听大将军辟谣的人给的胆子!”
这下子,人们对戚婷儿是否真的对大将军有救命之恩,也产生了浓烈的怀疑。但相对的,他们更加相信姜迟,因为在这个风头上,还敢咬定有恩的人,无疑很可信。
其中有人提出疑问:“不对呀,大将军不是战神吗?怎么总是被人救,这也太奇怪了吧?”
然而,这种声音响应者极少,很快便沉没到最底下。毕竟人们对于奇怪的和不合理的事情,兴趣才会更浓,有天然的探究心理。
“这个姜迟冒出来的时机真是太妙了!竟有这般好的效果!”大将军府的内院书房里,孟淮妴哈哈笑道。
林不复默然,这话他在一刻钟前才对连穼说过。
他也没想到,姜迟的出现,在多重事件累加之时,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哪怕是现在就让姜迟说出真相,戚婷儿不是连穼的救命恩人一事,也可以直接钉死了。
见无人发笑,连长轮也没笑,孟淮妴忽而严肃起来,盯着长轮问:“莫非姜迟是你们安排的?”
无法,盯着连穼是判断不出什么东西的。
然而长轮被突然问到也只是正常的一愣,很快莫名其妙地看回去。
孟淮妴挑眉,她也并不在意这个答案,又对连穼问道:“这次是你救了姜迟,还是姜迟救了你?”
“她是被救的那个。”
“哦?”孟淮妴上下打量他一下,“看不出来,你到处救人?”
连穼微笑,不答。
“讲讲吧,怎么救的,也免得我派人去查了。对了,还有戚婷儿,都是怎么救?她说了那么多,却没有说你是怎么救她的。”
“我说了你便信吗?”连穼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深情。
孟淮妴凑近了些,在他的眼睛里探寻着真假,却一无所获,她收回身,展开折扇扇着,道:“小事而已,何妨一信?”
连穼垂眸,道:“师父打算把戚婷儿送走的那天,有一个杀手出现,要杀她。我当时才从师父处回山洞,恰好遇上,惊惧之下大喊师父。那杀手也许是害怕我师父出现,便立刻离开了。”
孟淮妴一下子抓住重点,问道:“如此一来,那个杀手岂不是知道你师父的地点?”
连穼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不必担心,山洞只有一个出口,师父杀死了他。”
“哦。”孟淮妴点头,“姜迟呢?”
连穼看向长轮,长轮代为回答:“那是将军还是正三品安西将军时,才到埠西省便救下的。不止她一个,是救了一群战乱时没有及时逃跑的尧国百姓。”
孟淮妴有些失望,平平无奇的经历嘛。
此时有下人敲门,长轮打开门,来人禀道:“将军,威远侯到府,说是有公事相商,眼下在正厅等着。”
“他一个宗人府右宗正,与你能有什么公事相商?”孟淮妴直言不讳道。
连穼起身理了理衣,随口道:“二皇子之妾易氏,今日主动要进宗人府陪伴二皇子。”
二皇子在宗人府确实可带一人相伴,但进宗人府的,少有带妾室的,大多带的都是伺候的下人。
“宗人令和左宗正表示反对,认为二皇子应当静思己过,而非沉溺美色。威远侯这位右宗正,是皇帝的人,皇帝并不反对易氏进宗人府,右宗正自然要帮着皇帝,多拉些人说话。”
听到易臻要入宗人府陪伴乔时谨,孟淮妴有些惊讶,当即吩咐黛禾:“你现在便去,问一问她是否是自愿要去宗人府的。”
黛禾应下离去。
连穼也往门外走,孟淮妴跟上去,道:“威远侯的理由充足,但我想或许还有点别的可能,我能去偷听吗?”
连穼侧头看她,突然笑了,点了点头。
孟淮妴莫名:“你笑什么?”
连穼摇摇头,才不可能告诉她,是觉得她的言语可爱,他道:“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想偷听,还要问人是否同意?”
孟淮妴扬起下巴,理所当然道:“我喜欢你嘛,尊重一下你。”
连穼轻嗤了一声,步子迈得更快,似乎想甩开孟淮妴。
她却也不紧追,慢悠悠地走在后头,到正厅后,寻了个窗下的位置,侧耳偷听。
“将军,此事也并非没有先例,还请你也表个态。”
没有连穼的声音,也许他是点头应下了。
威远侯长叹了口气,又道:“其实今日我来,主要是想带着孽子叶拓向你赔罪的。”
正厅内,连穼一脸疑惑,平和得让人有一种好糊弄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