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找补:“没关系的,相信我们,一定能保护大家。”
陈真后悔于自己的鲁莽,他不应该说这些,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些学生,带给他们生的希望,而不是随口几句就散布绝望。
但是…他总觉该说,该把外界的变化告诉给这些学生们,比起保护他们,他更希望这些人能够自己保护自己。
学生们不知道说些什么,更多的是无话可说,这太超过了,超过了人们的想象,超过了所有的预期。
路加没说话,蹲下身查看许嘉实脚踝的扭伤,但还好情况不算严重。
“抱歉。”许嘉实皱眉,他果然拖后腿了。
路加瘪了瘪嘴:“知道就好,下次别犯就行了。”
这样的情况下扭伤脚踝确实不方便,路加这辈子就扭伤过一次,还是在一个很矮的台阶上,那个时候的他因为第一次接到商稿而兴奋,走路脚下生风,甚至一蹦一蹦,然后就乐极生悲,栽在了一个几厘米的矮台阶上,还是路过的印江搀扶着把他送到了医务室。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路加坐在餐椅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现在学校里根本没有其他声音来吸引丧尸,所以他们除了等这些丧尸自己从二食堂门口离开,别无他选。
突然,一阵玻璃爆破的声音响彻整个食堂,众人都明白,那是一楼的玻璃碎了,那些坚固的玻璃,还是在一位又一位丧尸的挤压下,变形,最后破碎。
玻璃破碎的那一刻,众人都识趣地屏住了呼吸。
丧尸并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就算看着一大群人进了这个建筑,他们也想不到还能藏在二楼。
时间和空间似乎都胶住了,他们愣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路加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八,窗外还是一片透亮,天空中飘来几多白色的小云,路加的目光追随着他们。
突然响起了磕碰的声音,很小,但是足够在这分外安静的环境下让一楼的丧尸听见了。
路加抬头望去,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眼神中满是歉意,还有想死的心。
真的不怪方华,他刚才一动不动的,脖子有些酸,随后就活动了一下。没想到他靠着的玻璃门上的报纸掉了下来,他跟一个丧尸对上了眼睛,他控制好了自己的喉咙,没有发出声音,但他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颤抖中不小心碰到了餐桌。
一楼的丧尸听见声音,顺着楼梯向上走来,二楼玻璃门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拍打声,一时间整个二楼进退两难。
“怎么办?”王匆匆看着一旁的救援队。
路加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一楼有丧尸群,肯定走不掉,二楼左门有丧尸,右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赶忙上前撕掉了之前在右门贴上的纸片。
很好!右门没有丧尸,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向下走,只能朝着三四楼出发了。
“我们走这边上楼。”路加指了指被撕开纸壳的右门。
路加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现在丧尸大部分都被吸引到了广播楼,食堂应该没有多少丧尸,可能有漏网之鱼,但问题不大。
陈真立马挥了挥手:“大家跟着这个黄头发的小哥。”没办法,路加太显眼了,是个很好的移动路标。
路加和印江在前方开路,陈真一行人殿后。
因为许嘉实现在的情况,印江叫来了李智、力帆和方华帮忙。
停电的楼道黑黢黢一片,路加拿着西瓜刀全身紧绷,生怕突然出现了什么丧尸。
众人在游泳馆门口停了下来,路加转身进去,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把身后人吆喝了进去。
就当大家正进来时,陈真一行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快进去!快进去!”
靠着房间窗户透过来的一丝光亮,路简看清楚了丧尸的样子,那个穷追不舍的丧尸身材娇小,动作十分灵活,三两下就要追上陈真了。
路加冲出去一脚踢在丧尸的身上,给陈真他们争取时间,但是那个丧尸只是一个趔趄而已,路加还想再补一脚。
“路加回来!”印江的声音从楼道传来,路加知道陈真已经跑了进去。
他发动异能,像一柄回鞘的利剑。
砰——
印江和陈真关上了大门。游泳馆的门不是防盗门,是办公室的小木门,看起来摇摇欲坠。
路加看向了立在游泳池旁边的铁柜子,灵机一动:“藏到柜子里去,我设个闹钟扔楼下吸引他们离开。”
说干就干,路加拿出自己的备用机,设定了一个四点半的闹钟,音量加到最满,一下就扔到了窗户下的杂草堆上。
看着马上就要被破坏的门,一群人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急急忙忙地钻到了铁柜子里。
柜子空间不大,勉强能塞下两个人,柜子有限,谁先占到一个柜子就能享受独处空间,等路加扔完手机转头就看见所剩无几的柜子。
他们都选完了,方华跟许嘉实一个,李智跟力帆一个。
就在路加焦灼地搜寻柜子的时候,图子淳朝着路加伸出了手:“路加,要不跟我挤一挤吧。”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丧尸如潮水般涌来,路加不知道被谁拉进了柜子里。
“谁?”路加用气音问。
“是我。”是印江的声音,“嘘。”
与人独处让路加很没安全感,他贴着铁皮柜,避免与印江的身体接触。
他不习惯这样,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独处一个密闭的空间,他讨厌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被剥下皮囊,给人展示最真实丑陋的样子。
木门被破坏,丧尸走了进来,他们还没有那么机敏,没见到人后只会在游泳馆里不停地转悠。
要是闹钟声音响起,就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将他们引开。
路加和印江面对面站着,胸膛贴着胸膛,胯骨贴着胯骨,他觉得自己与印江相触的地方都痒得不行,很难受。
在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印江为了省力,将手臂折起,抵在壁柜上,路加甚至能闻到印江沐浴露的味道,是清新好闻的薄荷味儿。
温度逐渐上升,路加觉得很不舒服,他上前抓住了印江衣服一角。
“怎么了?”印江低头凑在路加耳边,气音带着炽热的温度吹到了路加的耳朵里。
路加受不了印江鼻尖的气息,他转了转脖子,将脸放到了另一边,耳畔却感觉到了一阵柔软。
他僵住了。
那是印江的嘴唇。
没有得到回到的印江再度发问:“嗯?”
这种奇怪的氛围要把路加溺死了,胸前感觉像是堵了一个东西,胃也被高高抛起。
“想吐。”路加开口,焦躁不安的情绪让他浑身不适,他想要离开,离开这个昏暗的小铁皮柜,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软绵绵的,脸颊发麻,手指的温度也渐渐消失。
但他知道,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用力地抓住印江的衣角,直至手指发白。
印江在黑暗中摸索着,最后终于找到了路加的脸,手掌间是一片湿润,那是路加脸上的冷汗,
火热的掌心能感觉到路加脸颊的低温,他不明白,路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