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任周遭人声鼎沸,她仿佛都感受不到这江都的繁华。
不知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多久,耳畔传来一把温润如玉的嗓音:“叶姑娘。”
叶初听到有人叫自己,怔愣地抬起头,当她看见那个人的时候,略一皱眉:“是你?”
许文谦朝她大步走来,笑起来目光很柔和:“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省得我跑一趟了。”
叶初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是来替吴明恒出气的,斜了他一眼,讽刺道:“怎么,擂台上吃了亏,想私下讨回来?姑娘我随时奉陪。”
许文谦闻言一愣,旋即解释道:“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想给你这个——”
说着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药盒子,看向她的眼神无比清澈:“叶姑娘,这是我在江都最好的医馆买到的金创药,望你收下。”
叶初看着他双手奉上的药盒子,眼神犹疑不定,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这人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言谈举止间都透着极好的涵养,不像个舞刀弄剑的玄门弟子,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而他的态度也比那个吴明恒好了不知多少倍。
看叶初犹豫不决,许文谦又拱手道:“叶姑娘,昨日之事是我师兄不对,我代师兄以及三清剑宗给你赔不是,还望海涵。”
见他如此诚恳,叶初也不想故意为难,抿了抿红唇道:“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跟我道歉,至于那个姓吴的,我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道充斥着怒火的声音:“好你个许文谦!”
许文谦循声望去,原本清澈温润的目光陡然变凉,甚至脸上有些震惊,他失声道:“师兄。”
吴明恒怒气冲冲地朝他二人逼近,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啊,许文谦,你平时在宗主面前献殷勤就罢了,如今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跟这个小丫头片子暗通款曲,还说什么代表三清剑宗给她赔不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代表三清剑宗?”
“师兄,我……”许文谦想出言反驳,却一时语塞。
这时叶初听不下去了,冷着脸道:“姓吴的,他不配难道你配?我看你是伪君子当惯了,真觉得自己是君子了,像你这种功法差人品更差的人,不知道是怎么进的三清剑宗。”
“我功法差?”吴明恒指着自己,暴躁地反驳道,“若不是那个叫离尘的打偏我的剑,你早就被我一剑捅穿了!小丫头片子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叶初丝毫不示弱,仰着头道:“那你有本事再杀我一次!”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吴明恒面露凶光,反手抽出佩剑,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响起后,他朝面前的红衣少女奋力挥出一剑。
叶初腾空跃起,躲过了他这一剑。
周遭的行人看见那抹翻飞如烈火的身影,还有那凌厉的剑锋,纷纷驻足围观这场打斗。
“师兄快住手——”许文谦见事态已无法阻止,害怕叶初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下也抽出佩剑同她并肩作战。
三人在街上大打出手,吴明恒的剑锋扫过之处,将商贩的摊子都掀了个底朝天,蔬菜瓜果皆滚落在地,还有的被劈成两半。
眼看着叶初和许文谦加起来都不敌吴明恒,此时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破空袭来,直逼吴明恒的面门,他心下一惊,连忙举剑格挡,奈何这把剑蕴含的剑气实在是太强,他招架不住,被震飞数尺。
吴明恒倒在地上,眼底掠过诧异和不甘两种情绪,直勾勾地盯着那抹玄青色的身影。
萧奕珩踏着不徐不疾的步子缓缓而来,腰间的流光佩一步一晃,举止间仪态万方。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正是那天让他颜面尽失的离尘,吴明恒恨得咬牙切齿。
萧奕珩抬手收回青痕剑,瞟他的眼神里夹杂着不屑,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如此放肆,真当没人能收拾你?”
叶初看向他们,心中涌出一股感激之情:“离尘,你们来得真是时候,这个姓吴的不仅想杀了我,还想杀了他师弟,你们别放过他!”
离尘的表情如刚来时一样平静,对她微微颔首,未置一词。
吴明恒被剑气震得胸口生疼,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许文谦咬牙道:“你这是勾结外人来对付我?好,很好!”
“师兄,我没有。”
“别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师弟!”
萧奕珩慢悠悠道:“吴少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你输了比试,已不再是三清剑宗的弟子。”
“你……”吴明恒几乎要被气得说不出话,冲他怒目圆睁,“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是吧?”
“当初你在酒楼欺负这位姑娘的时候,不也是仗着人多势众?吴少侠,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若不想连性命都搭上,最好赶紧滚。”萧奕珩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还是慢悠悠的,但最后一个字眼刻意压低声音,夹杂着不容触动的威严。
吴明恒自知自己不是他二人的对手,再耗下去百害无一利,纵然心头万般不甘也只能咽下:“今日之辱,来日我必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