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这时回过头来,看到白满川怀里放着一个破烂的布偶,顿时嗤笑一声,“白学弟,给我倒杯水。”
白满川躲在毛巾下,白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盛明的嗓音陡然拔高:“白满川。”
“不去。”白满川冷冷道,“你缺胳膊断腿吗?”
盛明不屑地说道:“一个穷酸子摆什么谱!”
穷酸子?
白满川记得上午的时候他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当时他说的是学长,而这一次,却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满川一把将毛巾从头上拿下来,怒视着盛明,嘲讽道:“你不仅打游戏不行,这张嘴也跟十来年没刷过牙一样,嘴一开就能臭死人,怪不得游戏开局就是落地成盒。”
他讥笑一声:“你……活该!”
蔡庆眼见两人快要吵起来,赶紧站出来和稀泥,“盛哥,我去给你倒水。”
盛明手一挥,态度坚决:“今天我非要他去。”
白满川讪笑,揶揄道:“可以的,不过要等你入土为安,我可能会去你坟前敬酒一杯,等着吧。”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跟自己对着干,盛明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他在寝室里横行霸道,没人敢惹他。不听他话的人,早就被他赶走了。
盛明上前几步,一把夺过白满川怀里的小熊,晃了晃,不等他反应过来,小熊划出一道抛物线,从敞开的门直接丢进了大雨中,摔在地面上。
“这么个破烂玩意,哥哥我送你一打。”盛明得意的说道。
白满川大喊一句,“我的娃娃。”他从寝室里跑了出去,扶着围栏朝外寻找小熊。
盛明道:“他娘的,敢跟我斗。”
白满川转过身来,阴沉地说:“你刚说什么?”
“满足你,”盛明扬了扬眉毛,“你娘的!”
白满川脸色一沉,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就朝盛明的脑袋砸了过去,盛明双手护住脑袋,一脚踢在了白满川的腹部,两人扭打在了一团。
第二天,白满川还未开学就喜提一张大字报贴在学校公告栏。
大字报上写着,白满川由于打架斗殴被罚留校观察。
他还被辅导员打电话叫家长来学校处理打架的事,主要是商讨赔偿医药费的事情。
“不打给我爸爸行吗?医药费我自己赔偿。”
“不可以,这是很严重的事,必须告诉家长。”
白满川右边脸上青紫一块,看着挺渗人的。他转着弯,建议道:“要不叫我奶奶过来吧。”
辅导员铁石心肠:“不行。隔辈亲,我懂的。”他看了白满川一眼,似乎在说,别想糊弄我。
五分钟后,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只见他肩膀宽大而笔直,面容轮廓分明,梳着大背头,额头略微宽阔。他穿着一身黑色阿诗玛西服,双眼低垂,自有一股压迫感。
白满川撇过头去,看见来人,不满地低声一句:“爸爸。”
白致博的手擎住儿子的下颌,抬起他的头,冷冷道:“被人打这么惨?”
“他比我更惨。”
“为什么打架?”
“口角。”
“说实话。”
白满川眼神坚毅,“他可以骂我老子,但是不能骂我娘!!!”
“原来你老子这么不值钱。”
白致博松开儿子的下巴,似乎在他的脸上依稀见到自己妻子的影子。
辅导员与白满川的父亲初次见面,也被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吓一跳。两人坐着聊了一会白满川在学校的情况,以及那位同学断了根肋骨的医药费。
白满川则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两耳不闻窗外事,乖巧地站在傍边。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致博已经结束了与辅导员的谈话,问他:“回家吗?”
“我的那个娃娃被他丢了。”
“没找到?”
“嗯。”
“知道了。”白致博宽大的手掌抚上白满川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