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琛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球,被这两位年轻帅气事业有成的男人来回抛着。
凌医生冷笑了声:“梁老二,我请你注意一下你对你老婆的主刀医生的说话态度,别忘了小嫂子的手的命运现在可是掌握在我手上的。”
这一声老婆一声嫂子地唤着,陈彦琛本还等着梁仲曦反驳一句,但这人却似乎压根儿没有这个打算,他听得小脸发红,不敢应答半个字。
梁仲曦还捂着陈彦琛的手,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门口那位大爷。
陈彦琛:“你刚下飞机就赶过来还没吃东西吧,这都晚上了,还是先去吃点什么吧。”
凌医生双手抱在胸前:“你看看,小嫂子多通情达理,你这多不解风情。小嫂子你放心,明天我保证让你疼不到半点去。梁老二不疼你,我疼你。”
梁仲曦这终于忍不住想要怼回去,就在他要说什么之前,陈彦琛赶紧说:“你快去吧。”
梁仲曦临走前还不忘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上来。”
凌医生指了指手表:“我只有半小时,请您赶,紧,的,回来再调情好吗?”
陈彦琛:“没没没我不饿你先去别耽误了凌医生时间...”
梁仲曦抱着十万个不情愿还是被迫去了医院后面的一家牛三星,当时梁砚鼎住院的时候,梁仲曦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吃一碗牛肉面,他也是在这里跟凌以信相熟的。
去到的时候人不多,很快就分别上了一碗牛丸粗面和牛杂粉丝汤。凌以信没有说谎,他真的只有半小时吃饭时间,所以粉丝汤一上来也不等放凉,拿起筷子就开始嗦。
一边嗦一边说:“上次莱拉给我留的十一月那张Camellia Moon的票子,我去不了了,你看着帮我出了吧。”
知道凌以信是CM的老粉,梁仲曦意外:“怎么忽然去不了了?“
凌以信:“昨天才收到的通知,十一月我得跟吴老头上北京半个月,赶不回来了。”
飞速吃饱两人就往回走了,顺路去医院食堂一趟,给陈彦琛打了一份滑鸡饭和玉米羹。
电梯只有他们二人,凌以信瞥了他一眼,没眼看地摇摇头,抬头望向升高的楼层数字:“小嫂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做什么工作的?”
梁仲曦沉声:“教授。”
凌以信惊喜又带点不敢置信地点点头,本还想说什么,结果看了一眼梁仲曦那表情跟宇宙明天就要大爆炸一样,忍不了实在忍不了,老妈子似的就嗔道:"梁仲曦,小手术真的只是小手术,你别跟担心得什么似的,我你还信不过吗?"
梁仲曦:"信不过你也不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了。"
凌以信:“信得过就请你把这幅表情收回去。瞧你那心疼样子,真的是嫂子?"
不迟不早时间刚刚好,凌以信话音刚落,电梯“叮”的一声门就打开了,梁仲曦一手将人礼貌请了出去:“再见,不送,晚安。”
凌以信怒吼:“喂!梁老二!把话说清楚!”
回到病房的时候不见陈彦琛,洗手间的门关着里头亮着灯,梁仲曦将打包回来的盒饭在桌上摆好,给他倒了杯温水,人刚好从洗手间出来。
陈彦琛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用仅剩能活动的手摆弄着裤子,裤子上一滩水迹,抬头看到梁仲曦的时候,他略显尴尬地停在原地。
不等梁仲曦开口他就立刻解释道:“只是水,干净的水,洗手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
梁仲曦:“那现在手洗干净了吗?”
陈彦琛:“嗯...”
梁仲曦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洗干净了就过来吃点东西。”
陈彦琛盘腿坐在床上,右撇子用左手做什么都别扭,梁仲曦只看着他拿起水杯的动作,就已经拿起玉米羹和勺子,在他面前坐下。
陈彦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可以了。”
梁仲曦:“玉米羹再洒到裤子上不好清洗。”
陈彦琛也知道拗不过梁仲曦,而且自己也着实理亏,端正坐好,勺子送到面前就张嘴。陈彦琛吃东西吃得慢,梁仲曦也耐心地等着他。
梁仲曦一边喂一边说:“刚刚给云姨打电话了,没说你要做手术,我就说你摔伤了手,你们家里没有男人不方便照顾你,所以把你接到我家住一段时间,你等会儿给她发个信息别让她担心了。”
刚才梁仲曦出去不多久,陈彦琛就收到了自己纽约那边学生发来的几个问题,看着看着自己都忘了要给家人报备这回事。
他点点头说了声谢,立刻就给乐倚云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玉米羹吃完就打开滑鸡饭,陈彦琛却说没胃口先不吃了。梁仲曦看了他一眼:"还很疼吗?"
陈彦琛摇摇头擦擦嘴:“没有很疼,就是不太想吃东西。对了,你跟凌医生很熟吗?”
梁仲曦收拾着碗筷给他递了杯温水,一边拉上窗帘一边说:“我爷爷腰椎不好,一直都是他负责看的,那年爷爷住院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医院,我跟他经常吃饭的时候见着面。后来他在一宸买了套房,我们时不时在健身房和球场都有见面,在楼下酒吧看球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就熟络了。刚才说拿一箱腊肉就是去年勇士跟凯尔特人那场他输给我的。”
陈彦琛望着梁仲曦为着服侍他走来走去的身影,心里忽然就想起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今天也一直为他来回奔波的人。
也都分不清那点心里那点痒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别的,他放下水杯,问:"刚才听俊弘说,他之前摔断手,也是凌医生做的手术?"
梁仲曦走到床尾桌子低头研究着开的药和医嘱,说:“他高二的时候打篮球摔断了胳膊,比你现在这还严重。”
陈彦琛兀自点点头,“哦”了一声,水杯送到嘴边,半天喝不进一点水。
梁仲曦这时才听出了这声“哦”带着些别的情绪了,手里还拿着药,抬头乜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陈彦琛双唇羁在水杯边上,又说:“你帮我跟他说声谢谢吧,今天麻烦他大半天了,打车的钱都还没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