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休息室窗明几净,湘将科扶到沙发上,身上的压力成功转移后,祂松了口气,折身拿止痛药:“把外套脱了,我们的伤只凭药治不了,先止痛。”
“好。”
由于理亏,京和晋再不放心都只能在门口等,这间屋子此刻只剩湘翻抽屉的哐当声和科解扣子时衣料摩挲的响动。
“这是外敷的,我记得晋踹的侧边,你自己来。”湘拧开药瓶,递给脱得仅剩一件白衬衫的科。
“嘶——”科伸手去接,扯到伤口痛得直吸气,祂可怜巴巴地盯着满脸质疑的人,“我动不了,你帮我吧。”
这个骗子说的话,湘一个字都不想信:“你伤的是腰又不是手……”
“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不帮。”
“湘……”撒娇似的。
“不帮。”坚决得可谓铁石心肠。
“那我只能叫祖——”
“我帮。”
大丈夫能屈能伸!湘自暴自弃地拿鞋尖踢祂一下:“趴好!”
科笑道:“趴不了,就这样上吧。”
“嘁!”湘暴躁地一只腿压上沙发边缘,右手将坐着的人框住维持平衡,沾了药的左手从衣摆处伸进去,打算胡乱抹一片就作罢。
“Sweetie,不先检查一下吗?”
耳边传来极不正经的调笑,两人距离过近,湘刚摸到对方紧致温热的腰背,一只手就顺着祂的腰线摸了上来,随着一股蛮力往里一带,科再次抱住了祂。
“科!!!”湘被这一下搞得失了支撑点,搭在沙发上的手一弯,落在了这登徒子肩上。
人在失去平衡时总是会下意识抓紧手边的一切事物,慌乱中涂药的左手猛地抓了把刚劲有力的腰肢,硬将刚才还游刃有余的人逼出了一声呻吟。
“……Sweetie,这么照顾伤患是会被投诉的。”科声音弱了不少,似乎真疼泄气了,但手却丝毫不松,下巴搁在怀里人的肩窝处,细细嗅着令人怀念的熟悉气息,另一只手按住对方想抽出来的左手,“继续吧,我还疼着呢。”
“……你又骗我。”湘挣扎几下无果,再加上把柄在祂手上,便认命地安静了下来,语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麻木,祂咬牙道,“你这个骗子,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编制谎言的丝网,我真该早点看清楚,一个字都不信!”
“……那不是谎言,是手段。”科沉默几息,“我们的立场不同,你不也一直和我保持距离,从未真心待过我吗?”
“呵呵……那你现在装什么?手段也该用在刀刃上,否则下次就不灵了。”湘狠掐手底下发烫的肉一把,感觉到按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耳边呼吸更加急促。
“……湘,我知道你一向言而有信,那你答应过我这个骗子的话还作不作数?”
“不作数!”湘已经不记得自己答应过祂什么了,尽管想来不会太离谱,但祂什么都不想认,祂只想和这个人分道扬镳,再无私交,本来祂们也不该有太深的牵扯,“科罗拉多,我们两清。”
本以为科听了这话要么发疯要么直接听不懂人话,但祂只是缄默,左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湘的背,像是安慰,又像珍重。
“……”湘一时愣住了,没明白这什么意思,大概就这么过了两分钟,祂忍不住了,“喂……”
突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两声,几秒后,科松了手,湘连忙光速起身后退,差点贴门上去。
祂看见科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看了会儿,然后拿起一旁的外套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差点没站稳摔茶几上。
湘下意识想扶一把,想起刚才这厮的嘴脸,硬生生忍住了,然而当科调整好状态抬头走来时,祂终于意识到——
也许有利用的算计,但这伤,是真的。
祂不由自主地盯着科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和额头细汗,以及稍稍发颤的手和轻微的蹒跚:“……旧伤?”
“……哈,我还以为你不会信。”科自嘲地笑着,却掩不住痛苦的神色——晋那一脚刚好踹在了祂在煤田战争中留下的旧伤处,否则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被干掉。
湘别过头不答,祂刚才确实不信,所以下手时一点没留情。
“我要走了。”科伸手去拉把手。
“等等……”湘急了,都怪自己沉不住气,科要是告状……
“放心,是祖国大人叫我,有事要处理。”祂看到消息时也怔了一瞬,按理说美现在应该还在跟瓷掰扯,突然说要回去处理土耳其和以那边,实在有些突然。
“哦……”没有拦人的理由,湘只得让开位置,门一打开,一直趴在门上听墙角的两人没反应过来,骤然尴尬地跟科打了个照面。
“哎呀,上完药了?”晋打了个哈哈,飘忽的眼神在看到对方衣衫不整的样子时差点跳起来,但见湘又穿戴整齐,一时间举棋不定,忙往屋里缩,“湘,湘,祂没干什么吧?”
“……你们听了这么久不知道?”
晋啧道:“门隔音太好了,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