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贴,如火舌舔舐,这是独属于祂们之间不死不休的烙印。
祂在英耳边道:“打吧,反正死不了,而且……”祂朝对方耳廓吹了一口气,“我得不到北美,你也别想。”
英淡然地看祂一眼,面不改色地抽回手,不好的预感却如寒冬的泥鳅绕上背脊,让祂头皮发麻。
夜风吹得法浑身舒畅,飘拂的发丝遮住了祂近半张脸。
“不列颠,我现在最想要的不是殖民地,而是你。”祂咧开嘴,单手拨开凌乱的头发,露出癫狂的笑容,“我要你跌落神坛,我要你向我俯首,我要你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法大笑起来,以俯视的姿态看着这个自己在睡梦中也惦记的人,兴奋到战栗。
英手指微蜷,蓦然一发力,闪身到法背后,打旋的叶片沾着银光落下,恍若利器。
法仿佛预判了祂的行动,千年的默契让祂下意识转身双手架住攻势,借力退远。
祂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知道英这一下是冲着自己命来的。
“呵呵,伪绅士。”法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热切地看着再度抬手的偷袭者,语气更加愉快,“真是寂静的夜晚,很没意思不是吗?我送你一场热闹吧,这是我对你最真实的心意。”
祂在英冰冷的目光中举起手,拇指与中指相触,打了个响指。与此同时,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炸响,与响指重合,紧接着便是暴乱的嘈杂。
英一惊,想回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粘在这个疯子身上。
法背对着祂,晨色落在祂身前,月华照在祂身后,两种光交杂变化,张牙舞爪地纠缠着征服的欲望侵蚀万物。
祂张开双臂,迎着逐渐蔓延的曦光,像一场盛大的庆祝,柔声如蛇。
“听啊亲爱的。”祂在冲锋声中侧头,上挑的眼尾尽是笑意,“枪响了。”
北美十三州,独立开始。
柏林。
法看着美伸出的手,暗自思忖。
祂当初帮十三州,完全是出于自身的考量,如果放任英强大下去,祂自己绝对落不到好。
而美如今对祂的拉拢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可祂不想再当附庸——这从来都是别人的位置。
但是……法抿唇,明面上和美对着干也不是祂的作风。
心中天秤倾斜,祂听话地上前几步,像以往无数次那样。
刚到美可及范围之内,向祂伸出的手顿时化作利爪,狠拽住祂的衣领,粗暴地甩在旁边的墙上。
脊椎猛撞在烫硬的石墙上,法闷哼一声,骨裂般的痛让祂有些站不稳。
一只脚嘭地踩在祂身侧,美用力捏住祂脸,逼祂直视自己。
祂鹰视狼顾 ,轻言细语,似淬了毒的玫瑰:“法兰西,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多年的恐惧像阴魂不散的恶鬼,在此刻再次缠上法,祂本能地想逃,可牢笼般的束缚固若金汤,祂连动都动不了。
“不……”呼吸有些急促。
同样是国家意识体,客观来说祂们平起平坐,但实力不允许。
看出了祂眼底的恐慌和挣扎,美反而勾起嘴角,松开手,指尖从下颚缓缓滑向雪白的脖颈,停在大动脉上。
温热的跳动持续规律,美惋惜地叹口气:“法啊,你该乖点的,明明你在我这里一直都有特权,为什么要起些不该有的心思呢?”
压力在单薄的皮肤上汇聚,刺痛的动脉让法明确地感受到了祂的怒气。
“法。”世界霸主委屈似的看着祂,恳求的语气,“你再帮帮我,留在我身边。”
这样的话配上这个人,简直诡异到恶心。法打了个寒颤。
美总是很嚣张,高调放肆得让人容易忽略一件事——实际上,祂有一张无辜到可以骗过所有人的脸,只要祂想。
可祂手上的动作和说的话完全是两码事。
血肉被生挖撕裂,湿滑的液体划过颈侧,红色浸染白花边,法屏住呼吸,不敢乱动。死不了,但痛。
美似乎在商量,又好像在请求,声音轻得卑微,可祂禁锢住的人却被祂接下来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祂楚楚可怜。
“答应我吧,法,否则我就只能用铁链把你锁起来了,就拴在我家门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