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的两岸绵延着一片红黄色岩壁。它们会将太阳光反射到海上，使一望无际的海面泛着红光。

它是一片充满神秘的海域，独得潜水员的偏爱。它拥有着其他海域无法比拟的丰富的生物资源，其中鲨鱼的种类与数量最多。

海里遍布鲨鱼，美丽与危险并存。

凌晨2:40。

潜水艇驾驶舱的窗外飞快地游过一道黑影。它身长近五米，张开血盆大口，密密麻麻的牙齿，尖锐锋利，让人心生胆颤。那似乎一条刚成年的淡蓝色大白鲨。

它以迅猛的姿态吞噬掉聚集在一起的鱼群后，就一直缓慢地跟着潜水艇。

阿布德尔一直在关注它的动态。

“乔斯达先生，它是打算攻击潜水艇吗？”

“不会。”乔瑟夫摸着下巴的胡子，“除了达摩鲨，一般鲨鱼是不会主动攻击潜水艇的。不过不用担心，在红海这种生物不常见。”

乔瑟夫又多看了两眼，“而且大白鲨实际上是很温顺的动物。它大概只是好奇，所以才跟着我们。”

话音刚落，潜水艇就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乔瑟夫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阿布德尔身上。阿布德尔手一滑，方向盘被一百八十度旋转，同时，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操纵台上某个开关。

“OH NO！”

潜水艇开始加速。乔瑟夫死死抱住座位靠背，只想骂脏话。

完蛋，又要被外孙嫌弃了！

窗外，好奇心旺盛的年轻大白鲨就这么看着刚才被自己撞了一下的庞大物体转了个圈，直挺挺地往深海方向扎去。它摆动鱼翅，觉得没趣，便朝着另一个方向溜溜达达地游开了。

*

嘀嗒嘀嗒。耳边一直响起滴水的声音。

熟睡的汐华岚山猛然睁眼。他耳朵动了动，听见有人在叫他。

“汐华……岚山……”

“岚山啊……救救我……”

“我好痛苦……”

又来了，这该死的幻觉。这次还多了个老太婆的声音。

汐华岚山烦躁地翻了个身，并不想理睬。只是她念了近十分钟，睡袋也被那不断滴落的液体染湿。

汐华岚山被她烦得睡不着。

划啦一声，他拽开拉链，对上那张像树皮一样粗糙的老人脸，一条又一条皱纹在她的脸上纵横交错，坑坑洼洼的血窟窿蠕动着粉红的肉芽触手。

恩雅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她趴着汐华岚山身上，血滴一下一下落在汐华岚山脸上。

是腐臭的味道。汐华岚山嫌恶地擦掉那些发臭的血滴，“是你，恩雅婆婆。”

“嘿嘿，你终于出来了。”她露出发黄的牙床，零落几颗积攒污垢的牙地扎在上面，口中吐着如毒液般恶毒的言语，“岚山啊，为什么你不来救我？为什么？我等着，等着你和我一样的死状。”

汐华岚山冷漠地注视她，“你没资格跟他们一样缠着我。”

——他们指的是那些他没能救下的水手。

恩雅说：“你见证了我的死亡。就像你见证了他们的死亡一样，我完全有资格。我跟他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