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一番话,南灵忻子和中岛敦确定好了下一个行程。
“谢谢,只是这次出门偶然,未带钱财,你看这个可否...”
话间,南灵忻子解下手腕处玫瑰金色的手链。见状,医师摆了摆手,正色道:“不过几味药,就当结缘吧。”
将两位衣着奇特的客人送走后,药童好奇地对医师问道:“大人为何不收取他们药费。”
“刚才那两位客人虽衣着打扮怪异,但布料细软,针脚极其工整细密,非寻常人家可得。特别是那位小姐的首饰工艺精巧,连我以前所见的那些贵人的都还要细致不少。”
医者叹了口气,“要这个时代要长久地经营医舍,仅仅只是靠玄妙的医术是不够的。”
“大人,有人拜访。”
“哦~”,安培晴明手握折扇正与濑源光在院中占卜,“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未道明来处,只道是来自外地,经仲世医舍医师介绍而来,想请大人清除伤口上的鬼气。”
安培晴明合上折扇,“那便请来吧。”
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南灵忻子和中岛敦眼中是掩不住的好奇。
只见面前两人皆二十来岁风华正茂,一者手持折扇,身姿风流挺拔,眉间似春日青山携红梅。
而他旁边的人一身青色和服,腰佩长刀,面目英挺冷峻,眉色浓厚,双目明亮,端是武者风采。
想来,传说中的史上最强阴阳师安培晴明应该是前者。
安培晴明见到来人嘴角勾起抹笑意,对旁边的友人源博雅道:“有意思,竟是未来之人。”
中岛敦和南灵忻子一惊,没想到安培晴明一眼就看出他们来自哪里。中岛敦神色激动,“晴明大人知道我们怎样才能回去吗?”
安培晴明看向桌面上的占卜对他们摇了摇头,见他们失落,他用那流水迢迢般的嗓音安慰道:“不必失意,会有人助你们归家的。”
“现在,让我瞧瞧你的伤势吧。”
南灵忻子上前拆开布巾,源博雅见她裙摆下几乎露出整条大腿,忙转移目光。同时倾身好奇地问向一旁的中岛敦。
“未来之世,民风皆如此开放?”
中岛敦挠了挠头,“嗯,大家都是这样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边安培晴明也看到了南灵忻子脚上伤肉所萦绕的绿气。
“是鬼尸。”
中岛敦神色担忧:“能处理吗?”
“可以。”安培晴明淡淡道,同时指尖发动咒术。
待伤口褪去腐烂之色恢复正常的色泽后,得到安培晴明的示意,南灵忻子知道已经解决,重新缠上布条。
中岛敦这才问道:“鬼尸是什么?”和丧尸一样吗?
“妖魔鬼怪,一般而言生灵得道谓之妖,活人被怨气所噬堕为魔,人死后魂灵未散,怨气深重化为鬼,而人死后灵魂以散,只余躯体被怨气操纵是为怪。”
“但万物的定义有着模糊不清的边界,有时候不能以单一的妖或者魔来定义一个物体的存在。”
“而鬼尸便是怪的一种”,源赖光补充道。
“除此之外,人生前的怨气所聚谓之咒灵”,安培晴明摇了摇扇子,“我与博雅皆任职于阴阳寮,修习阴阳术,处理一些人间的妖魔鬼怪为乱之事。”
“而有一些人天生拥有咒力,如五条、禅院、加茂三大家族也就是‘御三家’,他们主掌咒灵祸乱人间之事”
意识到安培晴明和他的友人有向他们讲解这个世界基石的意思,南灵忻子谢道:
“多谢两位大人教诲。”
听到南灵忻子的用词是教诲而非解惑,安培晴明的笑意更深。
“博雅?是那位源博雅吗?”
源博雅疑惑地看向中岛敦,“你认识我?”
“当然,毕竟是雅乐之神啊!”
“原来后世是着般评价我的吗”,源博雅喃喃道。
安培晴明轻笑,“倒是极为合适。”
“那后世如何评价晴明的呢?”源博雅对二人问道。
“史上最强阴阳师”
源博雅拍腿笑道,“霸气!”
“你二人如今在此世着后世衣物怕是不便,不如在府中换身衣物。”
中岛敦和南灵忻子自然不会推拒,待换好衣服打开门,南灵忻子见一个侍女推了一个轮椅过来,心下感叹安培晴明的体贴周到。
在辞别之前,南灵忻子思索了一会儿,将脖颈上的项链从衬衫衣领里掏出。金丝缠花巧夺天工,镂空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被打磨到珠光璀璨的紫色宝石,安培晴明看出她的心思。
在南灵忻子正解开项链扣之时,安培晴明的折扇停在她的手腕处。
“如果是要答谢的话,可否将这手链做为报酬。我观它样式别致,倒格外喜欢。”
南灵忻子停下动作,抬头对上安培晴明的视线一笑,“当然。”
中岛敦身着和服推着南灵忻子在街上走着。
“本以为这一路会十分艰难,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好人。”
南灵忻子没有反驳或是认可他的话,只是问道:“你发现晴明大人和医师的不同了吗?”
中岛敦一侧的头发长至下颚,被风吹着不时遮挡住视线。
“嗯?职业不同?还是一个收钱一个不收钱?”
“一个收钱是了却因果,一个不收钱是求结缘。结缘是比钱财更难以理清的东西,只是可惜我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怕上帮不是医师什么忙。”
“原来如此”,中岛敦不知想着什么,只是推着南灵忻子一路向前。他从没去想过,在推人的时候,不仅仅是他推着南灵忻子,使她向前走,他自己也是向前走的。
湖边杨柳依依,人声鼎沸 。
“快看!快看!”
“是五条家主!”
南灵忻子寻声望去,一眼便看到白发男。那双超过世间一切美丽的天蓝色眼眸随着主人的侧首捕捉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