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男人休息了一小会儿,再看他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毕绡将手指放到他鼻子下面,探到他呼吸均匀沉稳,她确定他是睡过去而不是晕过去了,这才放了心。
她大脑放空了下,想起妈妈对她说,“你很少担心未来的事。”
那是因为她从不畏惧别离。
她和他的未来,是会以分手告终吗?
想到这个词,毕绡的心脏再次有了在烟山上吻他时悲伤的感觉。
她转头望着男人,在睡梦里,他的眉头竟轻蹙了下。
毕绡是在凌晨三点被热醒的,迷迷糊糊中她想,现在才4月底,天气不至于这么热,她的手动了动,摸到了旁边一个滚烫的身体,她突然惊醒,意识到是杜芳泓在发热。
毕绡摸了摸男人的额头,果然很烫,她坐起来,开了灯,男人虽闭着眼,但猛然被灯光照着,他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他两颊上顶着两朵红云,嘴唇嫣红而干燥,一看就是发烧的迹象,毕绡叫他,“小芳。”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但没醒过来,毕绡拍了拍他肩膀,“芳泓。”
杜芳泓这次听到了,很轻地哼了声。
“宝贝,你发烧了。林特助会带药吗?我去找他。”
听到林竞的名字,杜芳泓勉强睁开眼,声音含糊,“别告诉他。”
毕绡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道,“可是你烧得很厉害。”
在她眼里,林竞是行走的百宝箱,这大半夜的,也只能先联系他。
杜芳泓费劲地将眼睁开,不乐意地看着毕绡,烦躁地说,“没听懂吗?别告诉他。”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林竞不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吗?到哪里都离不开他,现在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怕打扰他?心疼下属?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毕绡说,“这样吧,如果天亮了温度没降下来,我再去找他。”
她下了床,穿上背心。
杜芳泓听到她动作的声音,突然睁大眼盯着她,说,“做什么。”
“拿毛巾给你物理降温。”毕绡找到扎头绳把头发简单扎起,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继续睡就行,我不出这个房间。”
杜芳泓听到她的保证,依旧没敢合眼,直到她拿着毛巾回来。
他烧得身上疼,实在扛不住,重新闭上眼。
毕绡将他的双手手心打开,用毛巾仔细擦拭,擦完手心,她攥着他的脚腕,把两只脚的脚心也擦了一遍。
男人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的,由着她摆弄。
擦完后,她又把他叫起来喝水。
杜芳泓很乖地照着做了,喝完水便躺下。
毕绡等了会儿,又给他擦了一遍手脚,然后掀开被子,给他擦了擦胳膊腿,还有汗津津的脖子。
被温水擦拭的身体温度明显有所降低,杜芳泓感觉好受了点,眉头渐渐舒展开,慢慢地睡熟了。
他自小金贵,习惯了被人照顾,对毕绡的照顾没觉得有什么,而毕绡为了给他降温,从凌晨三点到白天一直没睡,关心着他的体温变化。
到了六点,杜芳泓的体温降了点,但还是烧。
毕绡洗刷完,叫了早餐,过来叫他,“小芳,起来吃饭。”
杜芳泓听到了,不想说话,连哼都不哼。
毕绡趴在他耳朵边,轻声说,“吃了饭好吃药,快起来吧。”
杜芳泓侧着身朝着她,闭着眼,有点不耐烦地说,“不吃。”
毕绡继续劝他,“你晚上不是还有工作吗?这样烧着怎么行。”
这句话把杜芳泓打动了,他晚上的确要见一家公司的老总,这个状态没法见人。
毕绡见他睁眼,笑了笑说,“你先吃饭,我去找林特助了。”
她将杜芳泓发烧的事情告诉了林竞,林竞听完,一阵火蹿起来,如果不是这个自作主张的Alpha非要骑车载杜先生,他能受凉感冒吗。
林竞强压着怒火,说,“毕小姐,希望你对先生好一点,做事情前多想想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
骑摩托带他,显然是不能做的。
毕绡心里不是没有内疚,她没想到杜芳泓的体质会差到这个地步,吹半小时冷风会感冒发烧。
在山上她问他冷不冷,他还回答不冷。
那时候就是冷的吧,接吻时,他的唇都是凉的。
毕绡诚恳反思,“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她从林竞手里接过药,看了看他严肃的脸,感叹道,“林特助,你比他小,可为什么感觉你像他的哥哥?”
林竞的脸色突然变了,他厉色道,“毕小姐,不要乱说,杜先生只有一个哥哥,而且,请一定不要在他面前提到哥哥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