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彤安做梦都没想到沈拂筠能为云照灼做到那个份上,如今再问她后不后悔没及时道歉,就是后悔。
天知道,她接到尚书府被抄的消息,差点没厥死过去!
谁也不知道沈拂筠哪里来的神通,竟是把尚书府这么多年一点点贪墨的东西证据都给找了出来,并上呈到皇上的御案前。
什么蜉蝣难以撼大树,她看沈拂筠自己就是那棵披皮深藏不露的大树!
“开门!”郑彤安手都敲红了,里头仍旧没有半点动静,登时更急了。
她明明得知沈拂筠下午告假没去上值,现在她都快把门板敲穿了,里头的人不可能没听见,所以没动静只可能是对方不想搭理。
“沈拂筠,你敢做不敢当吗?!躲着不吭声算什么男人!”郑彤安收手后退两步,咬牙想这门再不开,她就让人直接破开。
下一刻,门开,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威胁似的。
沈良磊一早就被儿子交代了应对的说辞,这会儿开门对上郑彤安的视线不慌不忙,“夏夫人,我儿因病告假,你便是把这门敲破了,他也出不来见你。”
“病了?骗谁呢?!”郑彤安气笑了,沈拂筠不想见就不想见,还非得编个病了的借口,真可笑!
沈良磊两手一摆,“反正是病了,信不信随你。”
话罢动手就要把门关上,不料对方动作也快,没等他把门合上,就伸出一只脚来卡住了门。
“让沈拂筠出来!”郑彤安就不信,他们还真能对她这个有孕之人动手。
沈良磊看看郑彤安卡在门缝里的脚,顾及她到底是个有孕之妇,没法硬关上门,就索性松手让她自便。
“请。”
郑彤安脸色变了变,卡门的脚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你非要见我家阿筠?我都说他病了见不了人,你自己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沈良磊神色无奈,转身就走。
郑彤安:“……”
不见到沈拂筠,尚书府被抄一事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眼前便是虎口,她也得入。
郑彤安扭头交代下人去把夏之浅找来,这才抬脚踏进沈家,如此就是她在里头出什么事儿,夏之浅得了消息也能及时赶来。
他夏之浅心中对她再有意见,她肚子里怀的都是他夏家的种,他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
沈良磊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就把人引到了儿子院中。
“阿灼,阿筠好些了吗?”
“刚吃药睡下了,爹有事儿?”云照灼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作势就要把公爹往屋里引。
沈良磊毫不犹豫拒绝,“我没事儿,他睡下了就让他睡着。”尔后回头真诚的看着郑彤安,“夏夫人你都听到了,我真没骗你。”
“嘴上说的,谁知道真假?”郑彤安不亲眼看见人根本就不信沈拂筠病了已吃药睡下,再者她是来找人撤回那些证据,她管沈拂筠是不是病了呢!
思及此,郑彤安迈步就要进屋。
云照灼忙不迭伸手挡住郑彤安去路,斜睨她问:“夏夫人这么闯我夫君的屋子不合适吧?”
“是不合适,你把你夫君叫出来,本夫人有话跟他说。”郑彤安止步,她一个妇人进男子的屋子的确不合适,没到万不得已她可以不进去。
云照灼乐了,“夏夫人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使?我说我夫君用了药睡下了,他都睡下了还怎么出来见你?”
“不如,夏夫人有什么话跟我说?我保证等他醒了之后如数转达。”
“我信不过你。”郑彤安反手抓住云照灼的手,将其往屋中带,“只要你也一起进,那就算不得本夫人一人进去不合适!”
云照灼措不及防被拽得踉跄,等她稳住身子时,她人已然是被拉进屋中,彼时屋内的沈拂筠做戏做全套,人躺在床上合眼,装一副睡下的样子。
乍一看,沈拂筠脸色苍白,呼吸沉重,瞧着还挺像是病了那回事儿。
云照灼把这辈子的伤心事儿都给想了个遍,才勉强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如果他们不说,那谁知道郑彤安敲门时,他们正如常用饭,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看来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你搬弄是非!”郑彤安冷嗤,他沈拂筠前脚害得尚书府被抄,后脚就病怏怏躺在床上,可不就是他的报应。
沈拂筠眼皮一动,掀开,撑床坐起,冷脸看向郑彤安,“证据确凿的事儿,怎么会是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