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沈拂年守在门口,等杜冬青从外头回来,就把人叫住,犹犹豫豫地问她愿不愿意到时候随他们一道儿去上京。
他问完就紧张地攥着手,等杜冬青开口。
杜冬青一时没开口回答,只看着沈拂年,眼神复杂。
随着时间流逝,沈拂年没等来杜冬青开口,他意识到杜冬青应该是不愿意,脸色顿时白了白。
“我知道了,你当我今夜没来过。”沈拂年再也受不住,转身离开。
许久后,杜冬青望着沈拂年离开的方向开口说了句抱歉,尔后抬脚回屋。
他们如今乃是云泥之别,她没有成功之前哪里敢想其他?
或许有人会说沈拂年只是靠着兄长才有一个不错的家世,抛开靠兄长得来的家世之外,他与她这个普通家世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她不是这么认为,世间总是三人成虎,与其答应之后的未来出现大纰漏,导致反目成仇,倒不如靠自己提升后再谈其他。
云照灼的劝言一直都在她的心中。
离了杜冬青视线,沈拂年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他就地蹲下抱头难过: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陪你喝一杯?”耳边忽而传来大哥的声音。
沈拂年自认不动声色地擦了擦眼睛,站起身眼眶红红地看向大哥,“你能喝?”
他大哥的酒量可不算好,现在说是陪他喝,别到了最后还得他把大哥送回去。
“我说的是陪,又没说我也要喝。”沈拂筠觉得他弟弟真傻,不过看在他此时难受的份上,他就不戳他心窝子了。
沈拂年想了想,觉得也行,有大哥陪他,好过他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不过,“不许跟爹娘说。”
邀请不成被拒绝什么的,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我没这么闲。”沈拂筠知道弟弟要面子,本来就是悄悄来的。
兄弟俩找了个地儿喝酒,沈拂年喝到兴头上,眼神迷蒙地看了看自家大哥,又看了看面前的酒菜,“大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不会成功,所以提前把酒菜给我备上了?”
“你这么想也行。”沈拂筠并不否认,毕竟从杜冬青敢告自己父兄的性子来看,就知杜冬青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杜冬青在渠安的生意才刚刚起步,还有得发展,根本不可能会跟他们一道儿去上京。
“啧,大哥你就不能撒谎哄我一下吗?”沈拂年仰头猛灌了一口酒,他都这么难受了,大哥怎么还是这副淡漠的模样!
沈拂筠冷嗤反问:“我哄了,然后呢?你想要的就会实现?”
“……大哥你真无情。”沈拂年愣是没控制住,歘地泪水就涌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沈拂筠抿唇没再开口了,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弟弟痛哭,有时候能哭出来,对拂年而言并非是坏事儿。
等他哭够了,心里的难受多少会缓解一些,到时候离开有缓冲,不至于让他无法接受。
沈拂年兀自哭了半晌,身边都没个人安慰他,顿时就有些哭不下去了,他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收住眼泪,继续喝酒。
直到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趴在石桌上昏死过去,沈拂年的失意方才宣告结束。
沈拂筠推了推弟弟,没见弟弟有所反应,便认命地伸手把弟弟扶起来,将满身酒气的弟弟往屋里送,这要不是他亲弟弟,他才不会多管。
“yue!”沈拂年一动就难受,睁眼便把大哥推开,自己跑到一边去疯狂呕吐。
空气中瞬间就多了一丝巨难闻的味道,沈拂筠差点被一个呼吸给臭晕,嫌弃地捏住了鼻子,这酒醉之人如此不体面?
沈拂年可不知道自己被大哥嫌弃,他吐完后就舒服多了,随后找了块干净的地儿,直接往上一躺。
“我真是,欠你的。”沈拂筠头疼,简直想把这个弟弟丢了,可最终还是上前任劳任怨地把弟弟拖起来。
进屋,让人送水来,亲自给弟弟擦身换上干净的衣裳塞进床里,他才松口气转身离开。
这照顾酒醉之人,身上难免会沾染上一些酒气,何况弟弟最后还吐了,沈拂筠皱眉总觉得自己身上萦绕着一股臭味,挥之不去。
是以,他也让人给他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后方才干干净净地回房。
云照灼在房内等得都睡着了,不过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尽管沈拂筠回来时尽力放轻了动作,但她还是惊醒了过来。
“拂年怎么样了?”云照灼抬手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看着沈拂筠。
沈拂筠叹息,“睡下了,他喝了酒大哭一场,想来应当不会有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