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兴的事情处理得很迅速,丁玥拿到儿子给她弄好的休书去过了官碟,自此后她丁玥就跟张如没关系了。
张如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她也没问什么不可能。
“母亲不问问?”最后是张齐洵自己忍不住,他不信母亲猜不到他父亲疯了的事儿与他有关。
丁玥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上手抚了抚他苍白中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我不必问也知道他为何会疯了。”
“他一直所求的终于有朝一日看见了,却再也跟他没关系,以他的性子接受不了很正常,洵儿,等我们回京,让你外公帮忙寻医,你定然还能好起来的。”
“好。”张齐洵尽管心里没抱什么希望,但面上他还是乖乖点了头。
丁玥收回手,让儿子回去歇着,自己就去了张府的库房,那里存放着张如暗地里贩卖大烟所得的钱,以及钱庄百姓存钱的来钱。
她儿子每日用药花销大,百姓存进钱庄的那部分钱已经用的七七八八,好在张如贩卖大烟所得钱不少,足够分出去还给百姓,给百姓一个交代。
“库房里这些银子劳烦诸位给沈大人送去,安抚百姓的事儿没有比沈大人更合适的人选。”
胡越多看了两眼丁玥,“丁小姐不自己来?”
“不了,百姓们这会儿估计也不想看见我,就这样,麻烦你们了,我今日就会带张如等人前往京都。”丁玥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尽快让张如做的所有混账事儿尘埃落定。
胡越意外,这么急?
“小的会如实与大人说清楚。”
丁玥登时颔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仿若库房里放的根本不是迷人眼的钱财,而是不重要的身外之物。
很快,她人就走远不见了身影。
胡越招呼自己兄弟把装满白银的箱子盖好往外搬,沈大人到底不是津兴的府尊,在客院处理这些白银,安抚百姓更合适些。
半个时辰后,十大口箱子抬到了客院,胡越目不斜视地上前敲门禀告。
客院住的其他掌事面面相觑,这又是闹的哪出?
张如开钱庄,贩卖大烟敛财的事儿,他们已经从肖洛那里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儿?
可惜,人是直接进屋去跟沈大人禀告,他们不能也没那个胆子凑过去偷听,但他们也没有就此离开,在好奇心地驱使之下,目光在那十口大箱子上流连。
“肖掌事,你知道这些箱子里头装的是什么吗?”有一掌事眼尖先发现了肖洛,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把人给拽了过来。
其他掌事虽是看着肖洛没开口,但意思也一样,他们也都想知道箱子里的到底是什么。
肖洛眸光一闪,挣开对方的手,“我先进去看看,有了结果跟你们说。”
话罢不等这些掌事们反应,他抬脚就往屋里去。
正好,胡越把该说的说完了,沈拂筠正寻思要怎么把外头箱子里的银子分还给百姓,毕竟他带来的人已经借给了丁玥一大半,现下是没多少人手来办这件事儿。
肖洛一听,眼睛亮了亮,“大人,外头那些掌事不正是现成的人么?”
“各府的掌事办事儿,想来不会出错才是。”只是按着钱庄的账册给百姓分还钱,掌事们都能出错的话,那他们就不配做掌事了。
沈拂筠赞同地点头,“你不提,我倒是把外头那些还没回去的掌事们给忘了,这样你和胡越一起安排下去,务必要把百姓们存进钱庄的钱都给还回去。”
“至于还完后剩下的钱,拿回来分给那些曾受到大烟侵害的那些人的亲人们。”
“是。”肖洛领命和胡越出去,跟那些掌事们说明白,得到应允后就开始行动起来。
云照灼想去送送丁玥,沈拂筠也想再看看张如等人的状况,便与她一同前去。
两人到张府时,丁玥刚让人把她这些年和儿子在张府置办的东西都归整好,抬眼见到两人,不由得有些意外,“二位怎么来了?”
那么多银子送过去,他们这就已经把该还的银子都还完了?
云照灼笑了笑,直言道:“听说你要今日就启程,我来送送你。”
“那沈大人?”丁玥可以理解云照灼想要来送她的心,但沈拂筠也来了就让她有些不大明白为何,总不能只是为了陪云照灼走这一趟吧?
沈拂筠面不改色说:“本官来瞧瞧张如等人,你们聊。”
他说完冲着云照灼点头示意,便转身往关了张如等人的柴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