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灼到渠安后的第一次发热断断续续足足过了七天才彻底好了,似是前头积攒下来的病气一股脑爆发出来,身体发出抗议。
她的耳朵都快让她娘给念叨出茧子了,来回都是说那日庙会就不该让她和沈拂筠出门。
沈拂筠也遭了自己爹娘的训斥,怪责他将她带出去却没能照顾好她。
两人心知肚明她这次的发热根本就不止是因为出去庙会上太久,还有他们回来后胡闹了一个后半夜的原因,但不能这么明说。
他们只能乖乖听着爹娘的训斥,再三保证没有下次。
云照灼不再发热之后,才没了爹娘的耳提面命。
今儿个两家长辈约好一同出门采买东西,云照灼等他们出门后,寻到沈拂筠书房,等他将手头的公务解决大半停下来,她才凑上去。
“得亏我是好了,不然我这耳朵是真的不用要了。”
沈拂筠失笑,上手摸了摸她耳垂,说:“爹娘也是为了你好,你瞧瞧,我耳朵是不是缺了一块儿?”
“哪儿呢?没有啊,你别骗我。”云照灼看了又看,拂筠这耳朵现在不是好好的,没缺啊?
沈拂筠笑意加深,“你再仔细看看,我这耳朵天天遭爹娘上手拧,没掉都是万幸了。”
“……这话你怎没跟爹娘说?”云照灼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沈拂筠,这不赖他跟她胡闹么?
她的耳朵被念得长茧子,沈拂筠这个罪魁祸首也不能逃过。
沈拂筠敛笑摇头,“我可不敢,爹娘下手是真一点儿都不留情。”
“你来就为说这个?”
“当然不是。”谈到正事,云照灼稍稍退开些,“上回你说要设宴感谢肖洛,如今已过去七天,是不是该将此事儿提上日程了?”
不知道的还当他说出口的话真就只是说说而已呢,肖洛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怕不是觉得沈拂筠说过就忘才是正常的。
沈拂筠颔首,“是该,本来就该早些设宴,但你病了未好,我就将此事儿往后推迟了。”
“现在你大好,于情于理都该将此事儿提上。”
“成,那我就让人去给肖夫人下帖子了。”云照灼话说完,抬脚就要走。
须臾踏出书房走远,沈拂筠目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方才垂眸继续处理公务。
临近年关,很多事儿都需要提前安排,如此才能让他们过一个好年。
云照灼的帖子下到肖府时,已是晚食时候,帖子上定的时间是后日,贴心地给了肖洛夫妻俩两天的准备时间。
“沈夫人这帖子可算是来了,否则我都要怀疑七天前你回来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臆想出来的了。”魏菱松了口气,将手里的帖子递给丈夫看。
肖洛接过帖子看了看,幽幽说:“别说你怀疑,我也都怀疑,毕竟我当上这个掌事之后还从没有这样的待遇。”
“七天过去没见沈大人那头有任何动静,我还当沈大人也如同旁的那些人一般,有些话说过也就过了。”
“不是听说沈夫人染了风寒,病了么?估摸是因为这个,沈大人无暇他顾,现在沈夫人大好,就想起来设宴感谢你的事儿来了。”魏菱思忖片刻,面露迟疑。
肖洛察觉了,神色一顿,说:“想说什么就说,这儿就你我二人,没有旁人能把你说的话给听了去。”
“夫君,咱儿子的事儿……”魏菱不确定这事儿说出来,最终能得到一个他们想要的结果。
可这事儿一直憋在他们心里,压得他们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肖洛一怔,反应过来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儿子的事儿暂不说。”
“沈大人是府尊,是个好大人,咱们不能为着自己就不管沈大人的安危。”
魏菱眉头紧皱,略有些急躁,“那就是还得继续等,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年,还没耐心再多等段时间吗?”肖洛握住妻子的手,直勾勾看着她。
魏菱对上丈夫眼中的情绪,渐渐将心中那股冒出来的急躁重新压了回去,“是我一时想岔了,你别担心。”
这一天天,就盼着给儿子报仇,眼下看到了一点儿希望,她迫不及待就想立刻为子报仇。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只是难以控制。”肖洛手上一个使劲儿,将妻子揽进怀中,眼神复杂。
报仇的希望就吊在跟前,妻子想立刻就咬钩根本无可厚非,因为他也是如此。
“后日的赴宴,你准备一株上好人参带去。”肖洛顿了顿,“听说沈夫人在原籍时曾被人推下山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后身子就不大好。”
想来,他们送些珍贵药材,比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更有可能得沈大人心。
魏菱点头应下,他们在渠安这么些年,手上拿出来一株上好人参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很快到了宴请这日,两人按着帖子上所写的时间准时到达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