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头面就算是为了日常方便不怎么捣鼓妆面的云照灼第一眼看到也难免有些心动,可见萧今安是用了心思挑选,并非随便拿了套头面来送。
沈拂筠不经意瞧见云照灼眼底划过的心动,脸色瞬间就黑了。
“喜欢?”
“……咳,我喜欢你送的。”云照灼求生欲上线,顿时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头面上收回目光。
沈拂筠冷哼,“别狡辩,我都看见了。”
“那你看见我头上发里簪的是什么了吗?”云照灼笑着抬手点了点头上的玉兰木簪。
自沈拂筠送了她这根玉兰簪后,她的头上就没出现过别的簪子。
尽管这根玉兰簪比不上那些铺子里卖的簪子精致漂亮,但它是沈拂筠亲手打磨雕刻,对云照灼而言就比所有精致的簪子头面珍贵。
沈拂筠顺着云照灼的动作看过去,看到自己亲手做的玉兰簪时怔了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这一刻,黑脸转晴。
“愣着干甚?还不快将这套头面收好给人退回去!”云照灼松了口气,忙就让衙役赶紧把盒子里的头面给送走。
衙役恍恍惚惚听话,直到走出了沈大人的视线,还未听见沈大人再次叫停时,他就知道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应该要听谁的。
沈大人都快被夫人给哄瘸了啊!
沈.被哄瘸了.拂筠望着云照灼,手上牵着云照灼的手,神色懊恼,“是我疏忽,应当要与你选一套好头面,不当等别人送到你面前来了方才想起来。”
“你也说是别人了,那别人做的事儿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云照灼失笑,“再说,浪费那银子做什么,我又没有能戴出去的场合。”
沈拂筠抿唇不赞同,“便是没有能戴出去的场合,那也不能够没有。”
“那改日你去选一套送我?”云照灼笑意更深了几分,他说要有,那就要吧。
总归一套头面的银子,他们还能掏得出。
沈拂筠点头,“择日不如撞日,稍后用完晚食就去,说来我还未看过渠安夜里的景象。”
圣上并未颁下宵禁的旨意,是以各地入夜后并不会不出门,小摊贩也不会收得很早,那些沿街的铺子就更加不会关了。
有时夜半三更,去到外头仍能找到开着的铺子。
云照灼没有异议,她哄好了人自就再进厨房,没一会儿就把剩下的小菜炒好端出,再把熬好的汤盛出就可吃饭了。
沈云两家长辈坐到桌前后就敏锐地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四人不动声色地对了一眼,没说什么。
一家人用完晚食,沈拂年被留下收拾碗筷。
“阿灼,你和拂筠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范娇娇瞥了一眼大儿子,一副‘他要是欺负你了就跟我说,我教训他’的架势。
现下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沈拂筠无言,好整以暇地看向阿灼,看她怎么应对。
云照灼假装没发现沈拂筠眼中的促狭,一本正经地答:“没有啊娘,我和拂筠一会儿还要出去看看渠安的夜市呢。”
“真的?”范娇娇皱眉狐疑,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云照灼面不改色,“当然是真的,娘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
“……你们小两口出去,我们跟着去做什么,不去不去。”范娇娇想不想,转手拽着自家夫君抬脚就走。
云大和宋烟紧随其后,须臾功夫,长辈们就走了个精光——开玩笑,谁想掺和进小两口的出游啊?
“大哥大嫂,我想去,我能去吗?”沈拂年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大哥,这些日子他一直找杜冬青,却一直都没能见到人,心里别提多郁闷了,现在正好能出去转换转换心情。
沈拂筠淡淡一觑糟心弟弟,“腿长你身上,谁不让你去了?别跟着我和你大嫂,你不是小孩子了。”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弟弟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可是……”沈拂年还想说什么,却可是没完,他哥就牵着嫂子无情地走了!
“只是一起出门,至于?”
沈拂年的怨念都快凝为实质了,可惜除了他手下正在洗的碗筷之外,无人知晓。
渠安的夜很热闹,两边高挂着不少的灯笼照明,路边小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卖,沿街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沿街两边开的铺子也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可见渠安虽然每年都经受天灾,但度过天灾之后,这里的商业并不比其他地方差。
云照灼看的眼都花了,和沈拂筠相牵的手不自觉松开,没一会儿她就跑沈拂筠前头去了。
“这个怎么卖的?”云照灼看中一对泥人,将之拿起端详,白白胖胖,真是越看越喜欢。
摊主笑靥如花,“夫人好眼力,这对泥人是我这摊子上最好的一对,寻常我要卖到二十个铜子一对的呢!”
“不过夫人想要的话,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