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死,你现在肯定很失望。”朱锦冷眼看向万康,那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场怎么都醒不来的噩梦。
“十年前,你下死手掐住我的脖子时,定是以为我死了,可惜老天有眼,只让我短暂地闭过气,瞧着像死人一般,实际上还有一口气。”
话罢,朱锦抬手摸了摸她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弯唇凉薄地笑了笑。
“这些年为了不被你发现我还活着,我亲手生生将我这张脸给毁了。”
万康连连摇头,心中防线在一步步被瓦解,“不,不可能!就算当年我失手判断错了,你也不可能活下来!”
“这世间哪有人被埋进土里,仍能活下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朱锦被他掐得没了气息后,他就地挖了个坑,将朱锦埋了进去!
朱锦转眸看向陆昱,眼底才蒙上几分暖意,“那就要感谢陆老爷的仗义出手了。”
“如果不是你们父子招惹他,他也不会一直暗中盯着你们的错处,从而阴差阳错地救下我。”
陆昱颔首,转眸看向沈拂筠,“当时万康前脚将朱锦埋了,后脚草民便把她挖出来。”
“草民并非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但只有朱锦活了下来。”
“万康,你还有什么好说?”沈拂筠眼中冷意更盛,万康自己就是个人,却偏偏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数十年间,死在万康父子手上的人竟有二十多个,且这些人的死法皆有不同!
上次宴席,他只是对万岱万家的行事不喜,没想到万家还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恶。
万康闻声想起自己是在何处,老脸瞬间绷不住地白了白,从他脱口而出不可能是朱锦时,就已经证明了他跟朱锦之间关系匪浅。
现下再行否认迟了,没人会相信他们之间没关系。
朱锦很清楚,万康这会儿肯定不会放弃替自己狡辩,当即从怀中掏出一物,“沈大人请看,这是万家祖传玉镯。”
“不对,我万家祖传的玉镯为何会在你手上?”万岱惊愕万分,为什么他爹口中所说放得好好的玉镯会出现在陆家的人证手上?
“爹?”
万康绝望地闭眼,“闭嘴!你不开口是能死吗?!”
他摊上这么个愚蠢的儿子,猪队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万家祖传的玉镯一开始当然是在他的手上,可他要做什么时,出了纰漏,将玉镯弄丢了也是正常。
只是没想到,玉镯会是在朱锦的手上!
难怪他自把朱锦埋了的那天开始,就怎么都找不到玉镯。
朱锦剩下的话都还没说,万康就被自己儿子给坑了,她忍不住畅快地笑出了声,“万康,你也会有今天!”
“果然啊,这人作孽多了,报应就在前头等着。”
“你处处看不上这个儿子,最后这个儿子却成了证明你并不无辜的一环,哈哈哈报应!这就是你的报应!”
万岱脸色难看,“我爹才没有看不上我,你胡说八道!”
他爹明明事事都带着他,怎么可能会看不上他?!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不是吗?”朱锦不欲说太多,她对万岱这个万康的儿子也没什么好感。
老的处处都不行,这小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是有样学样,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个遍,只可惜了那些被他们嚯嚯了的女子,没有像她这般能亲眼看着万家父子遭报应。
时隔十年,人证物证具在,万家父子无可辩驳,再不甘也只得乖乖被收押进大狱蹲着,等待发落。
父子俩被押进大狱后,互相指责,都觉得没有对方,他不会被下狱。
沈拂筠让人将万家父子俩关在一起,由着他们父子狗咬狗。
“还有一事儿,草民觉得沈大人应该要知道。”陆昱目送万家父子被押走,再也见不到身影后,决定再卖沈拂筠一个好。
沈拂筠挑眉意外,“哦?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万康策划着要对付沈大人,草民想沈大人英明神武,定是对此早有察觉,草民就不多说了。”陆昱顿了顿,方才接着开口说:“草民派去盯着万家的人拿下了几个人,据他们交代,他们打算趁乱要沈大人的小命。”
“人现在就关在陆家,沈大人若需要可派人前去陆家拿人。”
沈拂筠:“……”
不得不说,这个万康是懂什么叫富贵险中求的。
他这个府尊与他万家不亲近,万康就想把他除掉,永绝后患,再换个能让他拿捏的府尊来。
“胡越,你带人走一趟。”沈拂筠接下了陆昱的这波卖好。
朱锦作为受害人,万家被抄没时,沈拂筠从中拿出了三分之一赔给了她,余下则是全充入府衙库房,待日后有什么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好支使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