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方才说的什么?”胡越怀疑是不是自己眯的这会儿把脑子给眯迷糊了,不然他怎么会听到沈拂筠让他去西郊拿人?
沈拂筠体谅胡越的震惊,把方才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你们要找的人在西郊。”
“那里是一个未曾上报过朝廷的铁矿,今日你从富家搜出来的兵器便是由这个铁矿产出,所以你带人前去不仅是要救出那些被抓去做苦力的百姓,还要将守在铁矿里的人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漏掉。”
“相信本官不多做解释,你也该明白未经朝廷允许,私自锻造兵器,罪同谋反,而你是将兵器搜出来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
“一旦放过任何一人,你,包括你的家人都将大祸临头。”
胡越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定格在扭曲,“草民这可真是上了大人的贼船!”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这是各取所需。”沈拂筠绷不住笑了,从关押富安的屋子里出来就带的戾气瞬间减淡不少。
“干完这一票,渠安府最大的隐患就没有了,百姓们日后的生活定会蒸蒸日上。”
“你,还有你的兄弟们也可重新变回普通百姓,落草为寇的经历就当是风,吹过便也就过了。”
胡越失笑,“大人这张嘴是真的很会说。”
“所以,你可能做到本官说的?”沈拂筠如今手里头能用的人也就胡越以及胡越的兄弟们,要不然他肯定要想更稳妥的行事计划。
机会可不等人,他根本就来不及培养自己人,只能冒险。
胡越从答应帮沈拂筠救人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退路,这会儿自然是点头应下。
“大人就把心放回肚子,我便是赔上自己这条命,也一定不会让矿场里的人跑掉一个!”
人生嘛,赌赢了就是赢家,赌输了最多就是没命。
反正,能用他一条命换后来人的好日子,他觉得值得。
沈拂筠抬手拍了拍胡越的肩,“咱们出其不意,不一定就会输。”
“大人说的是。”胡越拱手作揖,便退出去召集自己的兄弟们。
一刻钟后,胡越带人照着沈拂筠给的地址摸去。
沈拂筠为了能够一举捣破铁矿场,特意将胡越带人从富安私库中抄出来的兵器分给他们,人手一把新枪或是大刀。
西郊铁矿上。
“哎你说这沈拂筠到底哪儿来的愣头青,刚到没多久就把渠安府闹得天翻地覆?”费永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沈拂筠的胆子到底怎么来的。
庞云虎白了一眼费永,“你管他到底哪儿来的,他若是聪明,看见警告后就该收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从前来渠安府的那几位最后不都乖乖替咱们主子遮掩?他沈拂筠也不例外,除非他不想活了。”
“说的也是。”费永赞同地点头,眼角余光发现有人偷懒,当即反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给老子勤快点儿,别偷懒!”
“是是是!”被鞭子抽中的百姓痛得龇牙,手上的动作却分毫不敢因为疼痛就停下。
他们有经验,这个时候停下,绝对会遭受更多的折磨。
费永冷嗤:“果然都是贱骨头,非要受点苦才肯尽心尽力!”
边上的其他百姓闻言皆是敢怒不敢言,他们人是多,但对方人也不少,且手中有武器。
这些人为了不让他们暴动,甚至饭都不让他们吃饱,还要天天开矿,哪有余力反抗?
他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离开这里的一天。
费永和庞云虎穿梭在各个忙碌的百姓之中,看谁动作稍慢一些就甩手给上一鞭子,这算是他们待在这个铁矿场里唯一的消遣。
此时,胡越带人摸到了铁矿外围。
“悄悄的,别闹出动静。”他们不知道守矿的这些人本事儿如何,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偷袭。
万一对方是正经受过训练的人,那他们这些野路子出家的跟他们硬碰硬可没什么胜算。
多年来都没人敢来进犯,守矿的这些人一开始的警惕心早就没剩下多少了。
胡越跟他的兄弟们凭着小心谨慎,竟是将外围所有守矿人都放倒,绑在一起堵上了嘴!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能顺利——
“你们什么人?!”
胡越还没想完,一抬眼就好死不死跟出来放水的费永对上了视线。
“上!”胡越咬牙先冲。
既是已经被发现,那就只能开始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