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鸿门宴泡汤,什么也没办成,还把自己的侄儿搭进去了,富安那头肯定是要找人出气。
这个离开的百姓是他出气的最佳人选。
沈拂筠笑了笑,“谁知道呢?他足够聪明的话当是能继续活着的吧。”
“那,就不管啦?”云照灼还以为沈拂筠会另外找人盯着点儿呢。
虽然府衙里的人不可信,但外头也不是没人可用。
渠安府很大,总有富安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沈拂筠点头,“嗯,随他去,他在酒楼能抓起椅子朝我砸来,可见是个见钱眼开的。”
“背地里估摸着干的也不是什么干净事儿,就像他自己说的,生死由命。”
“何况,我不是没给他机会,是他不要。”
“有道理。”云照灼赞同,便也就不再说。
沈拂筠晾了富安三日,才意思意思地派周金去富家送点补身体的东西——一只膘肥体壮的大公鸡。
周金拎着大公鸡出门时,脸色一言难尽。
他们这沈大人给伤者送的东西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谁家好人要关心伤者不是送人参或是珍贵药材,沈大人倒好,送一只大公鸡。
真是沈大人敢送,他都不敢真拎着大公鸡上富家。
“哎,你,就你,把这只鸡送到富掌事府上!”
此时此刻,周金无比庆幸自己在府衙里的身份要稍高一些,不想去还可以使唤别的身份不如他的衙役。
大公鸡送到富安面前,听说当场就被富安斩了,鸡血飞溅,险些没把人给气疯。
云照灼乐笑了,看向沈拂筠,“你这一手还真就不怕富安气急败坏,再出什么损招啊?”
“不过一只大公鸡而已,不至于。”沈拂筠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今日未着官服,而是一身日常打扮,好似是要出门的样子。
云照灼笑完发现沈拂筠转身往外走,想也不想就抬脚跟了上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
“赌坊。”沈拂筠顺嘴回答,答完才意识到不对,顿住脚步,面露懊恼。
他在想着能用什么法子让云照灼留下。
云照灼挑眉,几乎在沈拂筠朝她看来的瞬间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登时弯唇冷笑。
“不就是赌坊,我去不得?”
“……是。”沈拂筠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云照灼气笑了,“你不想我去,就别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啊!”
“偷摸着出去不让我知道,这会儿我就不会闹着要跟着你去了。”
沈拂筠噎住,这不是他一时嘴快了么?
“你自己去,是想再被打?”云照灼直击灵魂一问。
沈拂筠眼皮子猛地一跳,“我大摇大摆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韩纪应该没胆子让人对我动手?”
“这话你自己心底都没把握,还用问我?”云照灼咬牙手痒,目光在沈拂筠身上逡巡了一圈,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
就好气。
沈拂筠无话可说,只好沉默。
片刻后,云照灼看着不说话的沈拂筠给出两个选择:“要么我和你一块儿去,要么你就改天挑个我不知道的日子去。”
“我不能有第三个选择?”沈拂筠失笑,阿灼这两个选择看似不一样,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她都已经知道他打算去赌坊了,还能让他有她不知道的日子,悄摸的去?
云照灼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能。”
“那还是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去韩纪的赌坊不可。”沈拂筠还真就回身不去了。
云照灼拧眉,“你该不是故意这般要我放松警惕,然后趁我不注意,偷摸着去吧?”
“我是那种人?”沈拂筠不答反问。
下一刻就见云照灼想也不想地点头。
“……真是,我这也没背着你做过什么,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沈拂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云照灼皮笑肉不笑,“正因为你没背着我做什么,所以你才不可信。”
“什么不可信?”云大正好经过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两人。
云照灼默了默,她爹怎么好巧不巧的经过听到了啊!
“没什么,我跟阿灼闹着玩儿呢,岳父你这是要去哪儿?”沈拂筠矢口否认。
可不能让长辈知晓他打算做什么,不然麻烦更大。
云大狐疑,目光上下打量沈拂筠,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一星半点儿撒谎的痕迹。
奈何沈拂筠太能绷住,愣是叫他什么都没瞧出来。
“我去市集里头走走,看看有什么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