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看见那么多人突然涌进来把沈拂筠包围的瞬间,内心有多慌乱!
“叔叔,我的背好痛,骨头不会是断了吧?!”富辉疼得翻滚,可一翻滚又牵引到被砸到的后背,疼痛更为钻心,冷汗直冒。
富安冲过去,站在侄儿身边伸手,却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将侄儿扶起,才不会让侄儿身上受的伤加重。
“看来今日这接风洗尘宴是吃不着了,富掌事还是带着自己侄儿回家看大夫的好。”云照灼冷眼看向富辉。
不管沈拂年被人打断腿一事儿跟富辉有没有关系,今天富辉挨的这一下都算是她替沈家兄弟俩出气。
云照灼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涌进来闹事儿的百姓,都是在富安顺势摔了茶盏之后出现的。
谁要说这些百姓跟富安之间没关系,谁把那地上碎了的茶盏吞了。
富安心疼侄儿,再看云照灼时眼底满是想撕了她的杀意。
“你真是好大的牛力!”
“承蒙夸奖,我这力气天生的,旁人羡慕不来。”云照灼挑眉,权当没听出来富安的阴阳怪气。
富安冷嗤,“我这可不是夸你!”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侄儿替我夫君挡了一椅子,日后我们会好好感激你侄儿的。”云照灼面上的感激跟真的似的。
富安:“……”
娘的,什么慢慢来,他现在就想弄死这两个人!
富辉敏锐地从自家叔叔身上察觉出危险,拔高的惨叫不由得减弱下来,生怕自己再叫,会加重叔叔心中戾气。
二楼上追出来的夫人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吭声。
金氏没办成富安交代的事儿,让局面演变成如今这般,吓得那脸色都白了。
韩纪深呼吸压下心中火气,上前一步提醒富安说:“小辉挨了一椅子不是小事儿,富掌事还是先将小辉带回家,找大夫瞧瞧为好。”
“至于这些闹事的百姓,我等相信沈大人定会处理好。”
沈拂筠眸色微沉,话还没应上,那跌坐在地的百姓先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要被下狱被用刑,顿时慌得语无伦次——
“不,不是我,我是要砸他,不是故意砸富小爷的,别抓我,我,我是……”
“你是什么,想清楚了再开口说。”罗武板着脸站在那百姓身后,抬手摁在他的肩。
“若你觉得有什么冤枉之处,都可以跟我说,我免费给你写状纸。”
百姓吓得眼中泪水流得更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瞅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其他人对了一眼,顿时就没有任何商量地一哄而散,疾步往酒楼外跑。
钱是次要,重要的是他们得先保住小命。
幸好人多,只要他们跑得够快,应当就不会有人能认出、找出他们来。
很快,涌进来闹事的百姓跑了个干净,就剩下那个抓椅子砸人,这会儿腿还软着的百姓没得跑。
他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早知如此,那钱不要也罢啊!
沈拂筠看着那剩下的独苗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信地开口说:“你放心,本大人不会因为你想对本大人下手就对你有所偏见。”
“只要你清白,本大人都能替你做主。”
独苗百姓眼前一黑,竟是生生给吓晕了过去。
于他而言,沈拂筠对他的这番承诺,无疑是他的催命符。
本来他可以活,现在要被灭口了。
罗武这个府衙聘用的师爷自觉有责任将人带回去,就伸手把人扶了起来,看向沈拂筠问:“大人,小的先将这个人带回府衙?”
“去吧,他要有什么事儿,本大人第一个找你。”沈拂筠给了罗武一记警告的眼神。
虽然这不能一直保这个百姓平安,但至少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事儿。
罗武点头应了,面上瞧不出任何破绽。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找东西把少爷抬回府!”富安冷静归冷静,但脸色依旧难看得吓人。
富家的家丁顿时冲出来,不知他们从哪儿拆了个门板下来,将富辉放上去,小心翼翼地往外抬。
“哼!”富安拂袖离去,连基本的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韩纪为给富安圆场,赔笑道:“这,富掌事是太担心侄儿了,才会这般。”
“沈大人有大量,该是不会与富掌事计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