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们聊。”云照灼了然,很是干脆地转身离开。
他们男人有他们男人的谈法,她们女人也有。
尽管大家只是初见,谁也不信任谁,但问得高明些,也不是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魏菱正取了茶,准备往壶中倒热水,抬眼就见云照灼朝她走来,心下登时一个咯噔。
“府尊夫人怎的来这儿了?”魏菱惊得不小心把热水洒出来了些许,幸好她反应快,没有烫到自己。
云照灼权当没看见,在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径直伸手接过了魏菱手中的热水壶。
“他们男人有话说,我呢就随便走走。”
“我出身乡野,不懂茶道,肖夫人不介意教教我如何泡茶吧?”
魏菱怔了怔,继而失笑地摇头,“夫人说笑了,我哪儿懂什么茶道?”
“不过是把水烧开了,扔一把茶叶到茶壶中泡开罢了。”
“粗泡有粗泡的风味,纵然没有细泡的讲究,也很不错了。”云照灼执壶将热水倒冲至茶壶中。
热水与茶壶里头的茶叶碰撞,顿时激起一股清香。
“这茶香还挺特别。”云照灼耸动鼻子,多闻了几下。
魏菱见状,干巴巴开口说:“夫人喜欢,一会儿我给夫人包一些带回去。”
“这茶不是什么贵重茶叶,就怕沈大人不喜欢。”
“怎么会?这茶香闻着提神,我家那位肯定会喜欢的。”云照灼笑着放下热水壶,尔后直勾勾盯着魏菱。
魏菱头皮一麻,眼神不敢对上云照灼,伸手端起茶壶欲走,“那就好,府中随夫人去,我就先去送茶了。”
“等等。”云照灼把人叫住,先将茶壶接过,转手放回原位,再伸手去握住魏菱的手。
魏菱下意识挣扎,想要从云照灼手中抽出手,可云照灼握住她的手就跟钳子似的,竟是让她分毫都挣脱不得。
“夫人这是?”
“没什么,你别紧张。”云照灼哄人都不必起稿,“这会儿我家那位跟肖掌事肯定是没谈完事儿的,咱一会儿再去给他们送茶。”
魏菱:“……”
“我知道了,夫人可否松开我?”
云照灼挑眉,拉着魏菱找地方坐下后,方才松开手,大声叹了口气。
她知道她不该好奇,魏菱眸光闪了闪,当做她什么都没听见。
鱼儿不上钩。
云照灼没办法,只好主动出击。
“肖掌事这病,大夫是如何说的?”
魏菱老实巴交,“夫君是老毛病了,大夫也只说让他好生养着。”
又是老毛病的说辞。
看来这夫妻俩是提前串好了,她再问下去,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云照灼很快调整策略,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问道:“我冒昧问问,你与肖掌事的孩子多大了?”
“我们没有孩子。”魏菱摇头,眸中飞快划过一抹悲伤。
云照灼敏锐地从魏菱身上感觉到了死意,这让她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她这个模样可不像是和肖洛没孩子的样子,倒像是曾经有过,但没护住。
“为何……”
“我还是去送茶吧,夫人随意,沈大人与我夫君聊了这般久,该是口渴了。”魏菱不给云照灼再接着开口的机会,取了茶就匆匆往正厅去。
那速度瞧着,云照灼都怕魏菱左脚绊右脚,给摔了。
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魏菱的身影就在云照灼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云照灼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这试探对象都跑了,她还能上哪儿试探去?
也罢,在肖府里转转好了。
反正她来帮忙,魏菱却让她随意,她怎么能辜负魏菱的一片心意呢?
肖府不大,转个大概一刻半钟的就也转完了。
表面上看,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就跟普通官家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不同,是府中的荷花池被填起来了。
“我们大人觉得府中的荷花池湿气太重,影响到了夫人,就让人填掉了。”
云照灼一脸恍然大悟,实则根本没信这个下人所言。
这个下人明显一看就是后来,所知道的都是肖洛早已编织好的谎言。
正当她想问更多时,视线中出现了沈拂筠的身影,他手中甚至提着一个油纸包。
云照灼顿时把话咽了回去,几步迎着沈拂筠走去,目光往他身后看去。
“谈完了?”她没见肖洛和魏菱在沈拂筠的身后。
沈拂筠点头解释:“肖掌事不大舒坦,我便没让他们送。”
“日后府衙的事儿只能先找富掌事帮忙了,肖掌事那身子得好好养着。”
“没事儿,我瞧着富掌事挺能干的,他应当能一人胜任两人的活儿。”云照灼上手挽住沈拂筠的手笑道。
沈拂筠眸底顿时也带了些许笑意,“富掌事要知道你如此信任他,定然会很高兴。”
“你又打趣我。”云照灼嗔怒地瞪了一眼沈拂筠。
沈拂筠一手轻拍了拍云照灼的手,“回吧。”
两人携手而归。
前脚两人出肖家门,后脚就有消息从肖家后门送出。
沈拂筠二人还未回到府衙,那头的富安已经知晓他们在肖家的所作所言。
“继续盯着,不可懈怠。”
虽然目前看来没什么异样,但谁能保证他们没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呢?
小心为上,总归是没什么错。
刚回到府衙后的小院,云照灼四下看了看,没看见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外人,便迫不及待地要开口问。
下一刻,门口有动静传来,生生堵住了她的嘴。
“拂筠,拂年让人给打断腿了!”范娇娇语气中带着哭腔。
“天杀的,他们上来就打你弟弟,我们都不知道哪儿得罪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