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儿整个人更是恨不得能完全藏在她爹娘身后,那沈拂筠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
光是对视上,就让她心惊胆颤,肚子里的孩子都感知到不安,在疯狂地踢她的肚子。
进了正堂,范娇娇就松开王翠花,转手拉着媒婆瑜娘,笑吟吟地朝宋烟走去。
“亲家母!这是我们家特意请来的媒婆提亲,你瞧瞧可还行?”
“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定会竭力满足。”
宋烟本来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些,勉强扬笑伸手握住范娇娇的手轻拍了拍,“瑜娘可是镇上最好的媒婆,你们能请到她来,那可是太行了!”
但凡今日云家其他人没有逼上门来又老话重提,她的心情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没有什么能比看到女儿的婆家人重视女儿更让人高兴。
范娇娇笑得更开心了,“阿灼可是我们家认准的儿媳妇儿,当然值得最好的。”
“旁人提亲有的,我们都有。”
沈良磊父子俩随声上前,将他们准备的聘礼放下。
虽然聘礼都用箱子装起来,盖得严严实实的,但沈拂筠现在可是新科榜眼,不用想也知道箱子里装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王翠花眼神黏在箱子上,拔都拔不下来。
不止是她,除开云大一家外的云家人皆是如此,更甚至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出他们已经在盘算这些东西要是他们家的该怎么用。
沈拂筠眸色冷了冷,该说不说这些人是相当的没有自知之明。
“我今日只是来提亲,迎亲还未定下日子,等定下日子了一定会着人通知诸位前来喝喜酒。”
言外之意,他们这些与此事儿不相关的人可以走了。
云森下意识想摆长辈的谱,拿捏人,可当他跟沈拂筠这个小辈视线相撞,他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他这个小辈看人的眼神实在不像是个刚刚高中榜眼的学子,而像是已经在官场中浸淫多年的大人。
仿佛,他们胆敢说个不字,沈拂筠立刻就能下令让人把他们都给丢出去。
以前,沈拂筠只是个秀才时,他们都得掂量着招惹,现在沈拂筠已经一只脚踏入官场,他们得罪他就跟找死没区别。
好处拿到手,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老大,等阿灼的婚期定下,你知会我们一声,今儿个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用得上我们帮忙的尽管叫。”
云森给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便先拽着王翠花离开。
“老头子……”王翠花不想不甘心什么都没捞着就走,但她开口话还未说完,就被云森瞪了。
他们两人相伴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过云森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等她回过神来,她人已经被拽着出了老大家的家门。
身后,是跟上来的老二老三两家人。
前头他们跟云大吵得多大声,现在就相应的有多安静。
沈拂筠一人的威力,堪称绝杀。
在云家其他人都走后,围在云大家门外的村民们也都心有戚戚地散了。
云大家现在的热闹已经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能看的了,他们得赶紧藏起来,别让沈拂筠瞧见。
民不与官斗,他们老老实实就是爱看点热闹,没想真惹什么事儿。
没了影响心情的人,云大一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让你们见笑了。”云大搓了搓手,面色有些窘迫。
沈良磊直接摆手说:“哎,没有没有,谁家还没几个拎不清的亲戚呢?”
“就是,对这些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要过多地搭理,否则他们就会像那血蛭一样扒着你吸血不放。”范娇娇深有同感,眼里透着满满的嫌恶。
沈拂筠轻咳了一声,提醒他娘收敛点。
“……哈哈哈,那什么,亲家你们看看我们给阿灼准备的聘礼。”范娇娇干笑几声,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索性就过去将他们带来的两抬聘礼给打开来。
一抬是布匹首饰,一抬是些稀奇小玩意儿,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大雁摆件。
这大雁摆件雕刻技术一般,仅限于能让人看出来它们是一对大雁。
见云照灼的目光落在大雁摆件上不挪开,沈拂筠眸底生出浓郁的笑意。
“喜欢?”
云照灼挑眉,“自然。”
永远不会死亡消散的忠贞不渝,谁不喜欢呢?
“这对大雁从拂筠十八岁开始断断续续地雕刻,他说他以后找到了心仪之人,提亲时定要送上这对大雁。”范娇娇取笑儿子。
“我说直接送一对活的大雁不好?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
云照灼好奇心起,两眼放光地看向范娇娇,“他怎么说的?”
“他说啊,活的大雁也有死的那天,而用上好木料雕刻的大雁永不会消亡,就像他的感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