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钟劫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开始,朱晨还替钟劫觉得不值,之后朱晨感觉自己已经上位了,钟劫做的饭朱晨见了都一桌掀掉,事后复星瀚也只会指使钟劫去打扫。
画面真是可笑。
“他做的饭不好吃,算了,出去吃,没关系的。”复星瀚对朱晨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柔,转脸却对钟劫厉声表示:“在我们回来之前,打扫干净。”
“是。”钟劫按照管家那些人的行礼方式给复星瀚行了个礼。
复星瀚走后,钟劫无助地看着地上混着汤饭稀碎的碗盘,仆人和管家的员工餐都吃过了,那他……
复星瀚领着朱晨开车离开了别墅,管家目送他们远去后,他寻着刚刚厨房里发出的摔盘声走去。
别墅里的管家人还没到厨房,便在厨房外隔着一层透亮的落地窗喊道:“刚刚是谁在厨房里闹这么大的动静啊?”
厨房外。
花园里的石子路上刚好经过一位才浇完花的女仆,用眼睛给管家示意后,管家明白了。
是他啊!
“又把朱先生惹恼了是吧?之前怎么规定的,扣一周的员工餐,想办法出去吃吧!正好最近老板手里不太宽裕,好给他省省!”
管家隔着落地窗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开,中途还不忘多咕哝几句说:“不长记性是吧?饿你几天,叫你长长记性。”
打扫大厅的阿姨朝钟劫投来无比同情的目光,与此同时钟劫寂以如同是在求助般的看了她一眼,扫地阿姨摆了摆头,再帮他怕是连自己扫地的职位都要没有了,只好摁着扫帚一边扫一边往钟劫的视线外面移动。
地上打碎的这顿饭是钟劫借她的钱买菜给复星瀚做的,共借了一千八,怕复星瀚金贵的嘴吃不惯,钟劫特地买了一些珍贵的食材,做给他吃。
可……
地上汤汤水水,素与肉混杂在桌下。
炖了一个下午的乌鸡汤现在煲汤的紫砂锅碎成四瓣,碎瓷里还剩了一点汤汁,一只看上去颇有食欲的熟乌鸡趴在锅里,地上还有鹅肝、烤熟的和牛肉、斑鱼、海参、蛤蜊以及一些摊在地上浑在一起已经分不出什么是什么的菜叶。
钟劫失落地跪在地上发笑。
都饿一天了,算了吧。
钟劫低下身子,捡起膝边的一块鹅肝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咀嚼间牙缝里不时传出异响,他当然知道自己吃到了瓷渣,只是一顿饭将近五千块钱,这顿饭之后又要六天吃不上饭。
瓷渣什么的,跟着一起咽下肚一点也不影响,为了这负心汉他真的饿怕了。
没人领的情只能由钟劫自己领,哪管地上的东西有没有瓷渣脏不脏,都是钱啊,可别浪费了。
于此同时,另一边,朱晨和复星瀚他们,与钟劫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灯光将整个餐厅映衬得奢华堂皇,洁净的檀木桌上红酒牛排一刀一叉。
当!
朱晨喝了口红酒,不解道:“说好的,把他支走了,我占有你们公司三分之一股份哈,别说你还真是奢侈呢,为了一个人,不喜欢怎么就不能简单粗暴的叫他滚呢?非要这么拖?”
“说过了,但是,他处理的方式很奇怪,我受不了,所以……”复星瀚用刀具划开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
两人简单的吃完一顿晚餐,刷卡结账,回家。
黑色轿车里,副驾驶上的朱晨拉开安全带系好,侧脸问主驾上的复星瀚:“那钟劫,今天给你做了那一桌好菜,你多少也得吃上两口吧,好歹你们也……”
没等朱晨说完,复星瀚悠然踩了一脚油门,定神道:“他冒名来混吃混喝,做再多都是作践!”
闻言朱晨挪开脸,望向车窗外城镇上的星空。
到家复星瀚为他开门,厨房离客厅有些距离,朱晨没有在意厨房,刚才他摔到地上的东西也没有机会去管,上楼只管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楼下。
钟劫拎着一袋垃圾从厨房里拉开玻璃门出去,正好这时客厅里管家在和复星瀚商量着什么。
钟劫推门的手在玻璃上摁过,留下了一枚油渍和血水混杂的手印,管家追上去看了眼留在玻璃上的手印,快一步拉住钟劫。
钟劫转身,第一眼就看到了在花园挂灯的照亮下复星瀚英气逼人的正脸。
他微笑着,对复星瀚道:“你回来啦!”
是来关心自己的吗?
钟劫在这短短一刹竟蒙生出了复星瀚能心疼他一会的期望,眼中微微流露出一抹欣喜。
“我不是说在我回来之前把地上的东西弄干净吗?”
听语气,是钟劫想多了。
看来终究是钟劫期望得太高了啊,方才钟劫脸上的欣喜不知该搁置到哪儿了。
面着复星瀚,钟劫非常无力的笑着,餐桌下剩了些菜汤还没来得及收拾,钟劫回避了复星瀚的视线,提着垃圾袋不知所措。
他忽视了抓着自己手的管家,管家咳了两声,他说:“要不先这样,老板给你两万,今天晚上你就滚出去!”
事非突然,钟劫顿感疑惑不解,他的心塌了,他望着复星瀚,‘为什么’三个字到了嘴边也没说出口光看着,不说话。
听完话,钟劫整个人精神都没了,艰难的应了管家一声:“好……”
到后来复星瀚才想过,那片手印上的血是怎么来的,钟劫又是如何趴在地上把那些东西全部吃光的。
他记得,钟劫丢完垃圾,回头一直低声下气的给他道歉,把那张桌子上下擦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