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哪儿去了呢?”
那几大板子,现在打在钟颉身上他可吃不消了啊。
命是师父给的,钟颉没有任何反抗情绪可言,在师父的审判还没降临之前,钟颉必须找到神像的脑袋,装上去!
只可惜塑像脑袋并不愿意见到钟颉逃过这顿毒打,只身从矮柜上坠下,经过地面进行二次弹射,飞出阳台与钟颉拉开距离,最后落在车来车往的马路。
终于,钟颉的视线也移出了阳台,他终于看到了在马路上滚来滚去的神像脑袋。
只不过人家在马路这头,钟颉在马路对面而已。
前一秒这件事看似还有希望,后一秒再次看塑料脑袋的一息,一辆无情的小轿车嗖一声带走了塑像脑袋本身的形状,塑像脑袋虽然扁了,只是塑像脑袋在扁后从它脸上的扭曲表情来看——它笑了。
似在嘲讽钟颉的无能。
钟颉神情呆滞,他站在阳台边踮脚目送那辆无情的小轿车远去。
想想罢了,趁师父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他还可以去买个新的神像凑合凑合。
到时候实在瞒不住被师父发现了,钟颉求自己师父轻点打也行。
双手合十掌心相对,一拍即合,给这没了脑袋的塑像叩了个头以表歉意后,钟颉便离开了。
哗——!
合闭上阳台的落地窗,钟颉倚靠进沙发里,有了钟颉的体重压力,老化的沙发被压得咯吱响,
就上了三炷香,谁知那塑料脑袋不听话,飞出去了,钟颉抓不到,这总不能怪钟颉吧。
以钟颉现在的这个性子,非常容易忘事,方才还操心的塑像,现在几乎忘得差不多了。
他拿起手边的赛事包裹,忽然想到了派件员,也不知他背上的赤背婴儿走了没,邪气缠身可是会倒转心性迷失自我的。
钟颉遭他臭骂现在想想也正常,人总要向谁倾诉情绪的,只是钟颉刚好不凑巧罢。
他舒了口气,翻转过包裹,开箱!
手上的包裹才开了一半,客厅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干脆的爆裂响。
钟颉家的温度不高,不应当是什么东西膨胀开了。
他寻声望去,正对着自己的茶桌上有一颗朱砂晶球,流沙状的晶体由内而外产出一圈裂纹,从展示架上脱落了大半。
这朱砂可是辟邪用的,钟颉虽然会,但是他胆小!非常的胆小!
在钟颉拆包裹时不巧裂开,钟颉的注意力只能不由地回到了半开的包裹上。
钟颉虽说是奇门一脉的良骨之才,但是,在这之前,他遇上厉鬼只会讨好,给钱,尽可能的打发走,不打架,不伤和气。
打发不走,那钟颉走。
可是,钟颉如果现在退缩了,几个月后他将背负巨额债款,无钱吃饭,无钱租房,无钱买烟,而且极有可能被上门催债。
他就不该纯听营销的话,一时冲动就付了首付!交了定金!封了自己的后路!
算了,不参赛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他自我开导完,手里的包裹拆了大半。
在继续拆包裹前钟颉打算去关二爷面前插柱香,好避避晦气,驱驱邪。
打火机刚从兜里掏出来,‘砰’的一声闷响,才掏出来的打火机在钟颉手里一键散架。
钟颉家仅有的一枚打火机壮烈牺牲后,一阵阴风嘲讽般的扇在钟颉脸上,阴森森的,吹得他脊背发凉,鸡皮疙瘩掉一地。
已经有很多东西在暗示钟颉,警告他最好退缩了。
就算如此,钟颉在奖金与作死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为了奖金猥琐发育,为了生活搭上性命。
他心一横,一手抖掉手里的打火机碎屑,躯腰在关二爷脚下的香炉里抓了一大把香灰。
钟颉绝对不可能会因为九十根金条向困难低头!那可是金条!金条!
钟颉握住香灰在手上抹匀,简单的辟邪之法一气呵成,他顺手带走三支香冲进厨房,几大步间似乎没发生不顺之事,只手用力摁住煤气灶按钮,将火力转到最大档。
哒哒哒轰!
这不比打火机好使多了?
三炷香香头冒着红光,钟颉气势汹汹地从厨房里出来,走到茶桌前,欲将手中的三炷香插进茶桌上的香炉里。
钟颉手里的香灰好像不管用了,怪事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
他鞠躬一拜后,镀金香炉里的香灰跟混了水泥似的,三炷香怎么插也插不进灰里。
懂得知难而退的钟颉换个铜制香炉,香柄刚碰上香炉中满出来的香灰一刹,哪怕是香灰巅上的那么一丁点儿灰,让钟颉碰到了。
咔!
纯铜制的香炉直接裂开一分为二,香灰顶塌方撒了满桌。
科学解释不通的钟颉也解释不通,纯铜的说裂开就裂开了?
钟颉宕机了,三炷香在其手中燃起缕缕青烟,青烟似燃在了钟颉头上,他怎么想还是有些来气的。
“今日我是得罪在座的哪位了吗?”
钟颉撇了眼地上正常黑屏的手机,草草地将香烛插进桌上的散灰里,搓了搓手坐回沙发里拆起了包裹。
揭开盒盖的一刹那,他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无尽的魔力被释放出,钟颉家都因此地震了。
咔——咔嚓!
房间内所有的门窗通通都自动反锁上了。
钟颉还没住过这么高科技的房子,连上锁都是自动的,自动到让钟颉感到害怕!
‘为了金条,为了金条,为了金条,为了钱,为了钱,为了钱,为了美好的明天,为了美好的明天,为了美好的明天。’
钟颉企图用这三个点来麻痹自己的恐惧,感觉没什么效果又接着在心里暗示道:又不是挖坟,又不是盗墓,又不是搅扰逝者做一些不好的事,咱这是理所应当的驱魔,驱魔,不违规!
其间,钟颉又转念想了,有什么不对。
赛事方寄来的道具,登场的气势又是炸晶球又是炸香炉的,但不排除是快递小哥身上的赤背婴儿干的。
那婴儿虽然小,可仍有很大的作案动机,有可能它一直附在包裹里,也有可能是派件员带来的,目的就是没有理由的想害人。
过了一会儿,钟颉等心跳稳定下来感觉自己没那么害怕了,他才举起快递盒子,将盒子贴近自己的耳廓,轻轻晃了晃,他抓起盒子晃着听了半晌,钟颉在里面听不见声音。
包裹这么严实的吗?
一丁点的晃动声也没有吗?
钟颉越发好奇包裹里面承载了那么多能量的制品到底是什么。
壮着胆,为了九十根金条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伸手在茶桌上的香灰里掐了一把出来,香灰在食指拇指间反复摩擦后,钟颉再次触碰盒身,接着开!
终于!
诡异到令人不适的一张人脸画片露了出来,它悄然无声地盯着钟颉,在钟颉的视野盲区里,人脸的眼睛正缓缓转动向钟颉。
屋外的天色也显现出了不妙,阴沉得很快了。
还并没有意识到大难临头的钟颉扭头抬手开了个灯,他转头期间册子封面上的那双红眼睛陡然颤动,人面脸上的表情也变地凶悍,死盯上了钟颉。
开灯后房间一亮,钟颉转过头,封面上的人脸表情又回到了钟颉在开灯之前的样子,使得钟颉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反而直接打开了这本赛事册子,翻看目录后,随便翻动到哪一页,他只看清了一张鬼脸……
噔!
一声沉闷的冰箱断电响后,紧接着钟颉眼前一黑,再看不清眼前什么状况了
轰隆——!
屋外雷声一响,钟颉本平复下来的心又躁动害怕了起来,没有光他什么也看不见。
屋内局势已经在向着阴时阴地转了。
一道雷电划破天,距离钟颉一步之远的阳台上,忽然闪出一具高大细长的人影,他无力的双手试图拍响落地窗上的玻璃。
钟颉家本就不在一楼,阳台刚刚点过香烛,不可能躲人,就算躲人了钟颉也早该发现了。
可站在阳台上的就算是正常人看那东西也不像个正常人啊,体型明显不对,更别说屋里的阴阳眼了。
阳台上明明站了个鬼啊!
一瞬电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钟颉这下看清了站在阳台上的东西,它有着一头稀松的长发,脸颊瘪瘦狭长,嘴巴长的有些浮夸,唇下还长有獠牙。
钟颉只在网上见过国外的那些神神鬼鬼,现在他依稀记得,站在他家阳台上的这个东西,来自岛国,其名为裂口女。
突然,钟颉有所意识,他的视线从裂口女身上移开,缓缓落到落地窗上,在落地窗的关锁处,他发现阳台上的落地窗没有上锁。
再抬眼看一看裂口女,钟颉松了口气。
如果它有脑子会自己开门就不至于用手拍玻璃了。
见此情形,钟颉突然淡定得一批,他毫不犹豫地把注意力从裂口女身上挪开。
转脸不久,在黑暗中钟颉刚要起身去找蜡烛,一道闪电又一次照亮了钟颉的房间。
他起身刚迈开步子,就感觉脑袋撞了一下什么东西,凉凉的阴森森的。
闪电再照亮了一次房间,近在咫尺的一双没有生机的眼睛正怒目瞪着钟颉……
裂口女进来了,吓钟颉一跳。
房子里的聒噪声瞬间爆发,陈旧的沙发被钟颉猛地踢了一脚,他终于遭不住了边躲边骂:“鬼子家来的玩意就滚回鬼子家去!”
骂了也没用,吓得钟颉立刻从沙发上飞了出去,挤在墙角里仍顽劣地怒吼:“该滚哪儿滚哪儿去!”
钟颉躲远了,裂口女才僵硬地迈了几步,听钟颉骂她,她居然还能笑出来,这一笑裂口女迈了两大步,到了刚才钟颉完成飞跃的位置上。
被吓破防的钟颉彻底遭不住了,师父也没教他如何对付洋鬼啊。
“我……!”
骂不出了,钟颉头一转借机缩进卫生间,反手锁上门歇了口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卫生间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尚未被钟颉发觉。
钟颉守着门抽出一片厕纸,用手沾了点水,他准备用这画符。
一道闪电带来了瞬息间的光明,钟颉无意间终于发现了镜子里那张面色铁青的女人脸,她与钟颉对视后表情猝地惊恐,像是被镜子外面的钟颉吓到了。
当然,它也吓到了钟颉,钟颉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就往镜子的方向砸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女鬼惨白的脸仍在镜子里,吓不走它,钟颉只能选择转背,视线躲着镜子里的东西,一手画符。
他在脑子里想,之前的通灵师们都活出去了,自己应该没有问题自己命大而且命硬。
钟颉画着符,下一刻背后一阵令人浑身发毛的沁凉感袭来,镜子里的女鬼伸手摸上钟颉了。
钟颉受不了了!
精神最后的底牌被掀翻!
那些通灵师是怎么度过去的!
他转身将一张随手画来的简易符纸打在了女鬼脸上。
女鬼立刻缩了回去,钟颉有把握这只是暂时的止住了女鬼的行动,外面还有个更大的东西正等着他呢。
他迅速从洗手台下掏出了块朱砂,丢进纸篓里,随后立马抄起纸篓,咬牙开门,料到裂口女会在门口等着他。
“去他妈的!死!”
于是,一筐用过的厕纸夹带着一块朱砂被钟颉提手将裂口女的头框上了,他框完就跑。
钟颉逃跑加开门的手速快到模糊,几乎已经熟练到无影。
“救命!救命!帮帮我!有鬼有鬼!”
钟颉叫得像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到鬼似的,真庆幸这走廊里没人出来瞅这被鬼吓得神志不清的孩子,不然钟颉早该社死了。
这还算是什么大师啊——半夜里叫着怕鬼?
钟颉的喊声传出不久,走廊里就有一扇门打开了,就在钟颉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