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军狱,李管事被扔在了霍无伤脚下。霍无伤端坐在审讯室中间的木几上,外面的阳光通过屋顶的缝隙洒落在他怒目而视的脸上,勾画出浓重的阴影,显得他表情更加阴森可怕。
“李志自知愧对霍将军,还请霍将军派人查看我阿母情况如何?”这是李管事被拔出防咬木塞说的第一句话。霍无伤不回话,只是挥挥手,就见两个黑甲卫扶出一个老媪,她明显刚中了刀伤,胸口、大腿殷红的血染红了包扎的麻布。
“阿母!”李志一看到老媪就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靠近母亲。霍无伤又朝阿起点了一下头,阿起立马心领神会,上前解开李管事身上的麻绳,母子俩就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哭了良久,老媪说:“儿啊,今日多亏霍将军,不然阿母就见不到你了。”
李管事疑惑地看着霍无伤。站在霍无伤身边的阿起此刻开口说道:“自女君受埋伏,主公就一面连夜审讯现场活捉的贼人,一面派我们暗中监视你们的动静。果不其然,你怕被贼人供出,自知主公绝不会放过你,准备自杀。在拦截你自杀之举,把你控制住后,我想到你还有寡母在世,立马派人去你阿母的住处查看情况,正好碰上一群贼人想刺杀你阿母。可惜,我们人手不够,把你阿母救了下来,却让那些贼人跑了。”
那老媪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李管事哀嚎道:“儿啊,你不要信那些坏人的话,他们就是想利用你才会许以重诺。我们平常人家,钱财仕途什么的强求不得,只有重信守诺,脚踏实地地活着,才能长久啊!”
那李管事看着受伤的阿母,心疼地锤着自己的大腿,愤恨地说:“儿子如何不知他们是诱骗欺诈。只是,他们一方面以重金诱之,另一方面又以阿母威胁。说我要是不配合他们,就会杀了阿母。儿子也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若不是怕连累阿母,今日犯下如此滔天大错,我绝不会偷偷自杀,而要向霍将军以死谢罪。只是,儿担忧贼人怕儿落入霍将军手中对阿母不利,遂才想自杀以求他们放心。”那老媪听了,忍不住又抱着儿子呜呜大哭起来。
又哭了一阵,李管事扶阿母就地坐好,然后爬行到霍无伤脚前,伏地磕头道:“李志多谢霍将军救命之恩,定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杀要剐,听凭霍将军处罚!”
霍无伤终于变换了一下姿势。他斜身用右臂支撑在右腿上,凑近李管事问:“你可知,这事幕后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