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居然没有戴帽子。
楚乐眨了眨眼,有些恍惚的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原云帆。
黑色的长款风衣很好的勾勒出他高挑的身材,将头发又剪短了些,在路人的侧目中边带着口罩边向自己而来。
他不记得原云帆有没有和他打招呼,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只是凭借意志让自己显得自然些,做出得体的回复。
“你这身衣服蛮适合你的。”原云帆低头看着他,好听的声音在耳旁萦绕。
“我、前段时间、逛街刚好看到了就买了。”楚乐眼神飘忽,在好看的脸和好听声音的双重攻击下忍住往后退的欲望,绝口不提自己去线下找了三天合适的衣服的事。
话说他们两穿的也太像了吧?虽然颜色不一样。
楚乐偷偷瞄着原云帆的穿着,抬手摸了摸脸,试图用冰凉的手心给逐渐变烫的脸颊降温。
这不就是情侣装吗?
“啊,这样啊……”原云帆应和着,而后就没了声响。
这淡淡的冷场是怎么回事?
实在忍不了在大马路上干瞪眼的两个人双双低头,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抬头异口同声的说:
“帆哥,你、”/“我有问题、”
意识到打断了对方的话,二人有些慌张,同时往后退了两步做出请的姿势,“你先说,你先说……”
“你有什么很想玩的项目吗?”再这样下去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楚乐定了定心神,率先开口。
“我都还好?不怎么来,都想试试。”原云帆想了想又反问,“那你呢?有什么想玩或者不能玩的吗?”
“我……”我也都可以。
本想这么说,可游客在各种刺激项目上尖叫的样子出现在楚乐的脑海,恐惧如蛛网一般笼罩下来。
他一共就去过两次游乐场,第一次坐完过山车后他下来就吐了,冷汗直出,手脚冰凉,眼前扭曲的场景和搅动着的胃部是他到现在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后面父母见他不舒服,再也没带他主动来过。
第二次是初中时拗不过班上同学的邀请硬着头皮又去了一次,他们什么都想玩,把什么过山车啊,海盗船啊玩了一遍又一遍,看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加入他们的楚乐,同学们的眼神中带着失望。
“不想来玩就直说啊,什么刺激项目都不玩,那也太无聊了吧?”
孩子的世界简单而又残酷,玩不到一起的下次不在一起玩了就好,在那之后便渐渐失去了共同话题,从比较要好的朋友变成了普通朋友。
如果我诚实的说出来,会扫兴吗?
【真的害怕的话就不要忍了,如果是他约你出去的话,代表他也是对你有好感的吧。】
楚乐想起有位网友给他的评论,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
对……帆哥不会和他们一样的。他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他一直都很温柔,如广袤的大地包容万物,允许所有事发生。
包括现在,即便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等待着他组织好语言。
“其实我,不太敢玩刺激的项目。”
……说出来了。楚乐忐忑的等待着原云帆的回复。
“这样啊。”原云帆淡淡的回答着,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就好像听到了‘今天天气真好’这种话一样平静。
“这里好像有很多建的很特殊的建筑,我们一起进去逛逛然后合影吧。”他主动拉着楚乐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边走边规划着,“而且还有蛮多不刺激的项目,旋转木马什么的。”
“两个大男人坐旋转木马吗?”楚乐眨了眨眼,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被拉住的手上,他的手很大,感觉在长个子的时候手也跟着一起长了,手腕被轻松的圈住,对比之下显得楚乐的手腕格外的细。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们可以选两匹近一点的挨着坐。”原云帆并没有回头,语气轻快。
现在的游乐场已今非昔比,不仅温和点的项目变多了,也有各种可爱的周边卖。
“楚乐,看!”原云帆拿起一个深褐色的小熊耳朵,果断地付了钱,跑过来带到楚乐的头上。
“哎?”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仓皇的睁大眼睛。
很好,发色,表情,发箍,还有抱着包手臂都完美契合。
“像小松鼠一样。”原云帆满意的点点头,情不自禁的说出内心藏了很久的话。
“这明明是熊耳朵吧。”楚乐摸了摸脑袋上的发箍眨了眨眼,有些不满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而且,你之前不是还被松鼠害的爬到树上躲人么?”
“我都快忘了这茬了……”
“那我也要给你挑一个。”楚乐把背包背到身后,冲到小摊前买了什么又火速冲了回来,往原云帆头上一带,满意的点了点头。
“兔子?”原云帆摸了摸头上的头饰,有些疑惑,“我适合做这么可爱的动物吗?”
手也长,脚也长,喜欢穿黑色,身高还高。
“北极兔啊。”楚乐认真的和他分析,“你看,它们卧在雪地里的时候团成一团,但站起来的时候,腿却那——么长!”
“这算什么描述啊。”原云帆失笑,伸出两只手捏着楚乐头上的耳朵。
“不过也没事,我就当兔子吧。”原云帆最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拉着他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反正还蛮可爱的。”
事实证明在这种快乐的地方玩耍没人在意你是大人还是小孩,原云帆和楚乐就那样大喇喇的坐了上去。
没过一会设施便开始动了,小马随着音乐的节奏上下起伏,周围充斥着孩子们愉快的笑声。
“楚乐。”原云帆一时兴起,掏出手机示意楚乐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