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凌乱地散落在床上,泛起些微褶皱。
原本光洁的地板堆叠了一长条沾着血渍的白色绷带。
走了吗?
工藤新一随手将手里的食物和药品放置在柜子上,他站在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啪嗒。”
就在这时,工藤新一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没等他回过头,一股热气便向着露在外面的后颈上袭来。
压迫感紧随而来。
工藤新一缓缓转身,波本正光着上半伫立在他身后。
似乎是刚从浴室出来,波本光裸着上半身,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额间。
他的双臂肌肉紧绷,脊梁骨处微微渗着薄汗,晶莹剔透的水珠正凝聚在受伤的腹部,然后顺着腰窝往下,与裹在腰间的浴巾融在一起,留下一圈深色的痕迹。
工藤新一视线没忍住往下滑,细长的腿部肌肉结实有力,因为受伤而肿起来的右脚虚虚点在地板上。
不得不说,虽然波本脾气不太好,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工藤新一有些面红耳赤,他不自在地转移视线。
“怎么?”
从始至终,波本的目光都没有从工藤新一脸上挪开,就连对方细微表情都没有错过,他稍稍朝工藤新一俯下身。
工藤新一僵直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波本一步步地朝他逼近。
然后——
波本从工藤新一身侧掠过,慢悠悠地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绷带。
感觉到身侧的热度靠近又远离,工藤新一恍若刚回神般地一下子从波本身侧弹跳出去,他慌不择路几步走到柜子旁,拿起桌子上的药品,嘴里说道:“原本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既然洗了澡,那正好可以给你换个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工藤新一隐约听到波本轻笑的声音。
他扭头看过去,波本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床边,手上拿着干毛巾正在擦头发。
听错了?
工藤新一犹疑地重新将注意力放置在手上的药品上,他拿了东西就朝波本走去,“需要帮忙吗?”
波本定定地看了一眼工藤新一,继而点点头,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什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还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估计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工藤新一向前的动作顿了顿,脸上下意识地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能够帮上你的忙,我也很高兴。”
说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坐在了波本身边,手上拿着药品在捣弄着。
波本看到工藤新一毫无防备的样子,他也顺势将自己倚靠在床头,眼神在工藤新一身上游离。
此时的工藤新一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他正低垂着头,耳鬓的头发柔软地贴在后颈,脖子没有任何遮掩地暴露在波本面前。
昨天晚上被掐的痕迹还留在对方脖子上,青紫色的掌印清晰可见,乍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在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
现在掐上去的话,他应该会死。
波本放置在身侧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蜷了蜷。
下一秒,微凉的指腹贴在了肚子上。
波本一个激灵,差点就要抬起手。
“很痛吗?那我轻一点?”
工藤新一按压伤口的力度轻了一点。
白皙的手指慢悠悠地在古铜色的肌肤上移动。
波本看着在自己身上来回摩挲的手,他抿了抿唇,继而声音略微沙哑地问道:“你对谁都这样么?”
“什么?”
工藤新一正扯着绷带,他张开手,以一个拥抱的姿势环住波本的腰,动作轻柔地将新的绷带缠绕在伤口上。
波本目光瞥向其他地方:“没什么。”
“也不是说对谁都这样吧。”工藤新一将绷带系好,“也要看人。”
波本扭过头,正好和工藤新一那双饱含笑意的眼眸对上,瞬间明白自己刚刚被对方给戏耍了。
他冷哼一声,伸出手,夺过工藤新一手里的绷带,语气硬邦邦地说:“剩下的我自己来。”
工藤新一也没继续坚持,只道:“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
旋即,他站起身,转而往柜台那个方向走去。
买来的三明治和柠檬派被切成一小份一小份地放置在碟子上。
工藤新一转而掏出了抽屉里的咖啡豆。
一颗颗黑褐色的咖啡豆在玻璃管里左右摇晃着,一打开便散发出一股醇厚的清香。
……
“咖啡的关键,就在于挑选合适的咖啡豆,然后才是研磨和冲泡。”
安室透站在波罗咖啡厅的柜台后,他将好几颗不同的咖啡豆摆放在工藤新一面前。
工藤新一捏起一颗颜色明显更深的咖啡豆,“这个是曼特宁?”
“好像是被称为最有‘咖啡味儿’的一种咖啡。”
“是的。”安室透眼中透着赞赏,他接着说:“曼特宁这种咖啡豆,就适合中深度烘培,口感偏香醇、浓郁,有种焦糖的清香,过后还会回甘。”①
“还有这个,像瓜子一样的咖啡豆就是耶加雪菲,浅度烘培的话,口腔里便会弥漫着一股柠檬香,比起曼特宁来说,口感更为清亮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