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闻言,低头笑了一声。
如果是白天的他还有可能沉默不语,但现在:“杀了吧,还是国师在等我来动手?”
他可没空,满屋子找金环蛇,终于在角落里瞧见一个瓦罐,谢然踮着脚蹲下开启瓦盖。
烛光洒落,果然刚瞧见光源里面的东西就警惕力气。
嘴里嘶嘶的警告着外头的人。
然后他们就见谢然面不改色的伸手,金蛇弓起的蛇身越发有力道。
旁边被五花大绑,丢在角落的熟人见状都忍不住睁大眼。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勇毅侯独子一手抓住了那蛇的七寸。
拇指按在蛇下腹,金色的蛇身因为主人的高度紧张而死死缠绕在谢然手中。
胳膊很快被勒起红痕,谢然看着蛇,模样略带着挑衅。
“我想要它。”
送他来的侍女将人送到就退走。
秋满霜回头,看着角落的谢然:“你好大的口气。”
“什么条件?”
“金环蛇。”谢然的胆子越来越大,秋满霜直言,“你放开让它咬一口。”
这蛇剧毒,但凡是个正常人。
下一瞬,国师的笑就卡在了脸上。
只见谢然真的放开手,原本被限制住的毒蛇就惧怕于他,惊恐之下,得了自由就立马反身一口。
毒蛇的毒液注入,右臂传来如同割裂般的剧痛,麻痹在瞬间蔓延。
谢然迅速撕下衣料绑在肩上,然后跟个没事人般,连带着瓦罐一道顺起。
冲着一旁的秋满霜说:“国师,它是我的了。”
一双眼睛黑亮亮,经过秋满霜身边又随便找了个椅子座下。
看那个模样,如果有可能,他这个阶下囚自己就闯出去也不是不行。
“对自己和对别人都狠心。”国师的面上遍布阴云,“谢公子,你到底在仰仗什么?”
谢然笑,沿着阁楼的窗台看出去,翻了个身,就彻底对着外头的夜空。
“自然是仰仗这条贱命,难道国师舍得让我死?”然后他们再等个七年?
谢然比谢然还敢,简直就是无赖,即使利用曾经让他最为痛苦的过往。
牵丝引可真是个好东西,原来威胁人是能这么好玩,难怪大家都喜欢,他也喜欢。
看着外头那片天,其实哪有大周还是楼兰的黑夜,不都是一片天吗?
“国师。”谢然打个哈欠说:“劝你不管是杀人还是救命都快点,我要睡觉。”
每一天,晚上的事情他不允许影响到白日。
秋满霜抿唇,从暗格里丢了个瓷瓶给他。
“那公子可珍惜这条贱命吧。”
“毕竟你就这一条,玩坏了可就没得哭。”
不和疯子论长短,秋满霜现在能将谢然好好的安放在楼兰皇宫那全都是因为半月前。
被关在暗牢的谢然不知怎么的,居然能放火烧了那地,而且按他不管不顾的打法,明明先前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闲人。
可入了夜后,这个谢然好似与他们所有人认识的不同。
下手又狠又绝,而且如果真的鱼死网破,他跳下毒窟没被里面的虫子咬死,倒是吃了里头不少的宝贝。
哪有这种人啊!
像是连人也能吃,眼底毫无半点对待天地神灵的敬畏!
白日是个小绵羊,一到黑夜或者什么必要的时候就突然变身修罗,看着是有点疯病,就是不知这种如果告诉正常点的他会不会。
“国师。”
谢然丢了个解药入口,然后顺势又拿走了一瓶子里的东西。
“想什么呢?”
抬眼又看秋满霜,他晃晃椅子,像是随口问一问,“你不会是想告状?”
打了个哈欠,谢然就彻底放松下来靠着躺椅说:“你可别忘了,你们那个楼兰王。”
因为谢然吃掉了毒窟里的许多东西,里面包括点药引,当然他是故意的。
换了一个地方,不给自己找个位置,难道等人给他做安排?
有啊,安排好了的他不满,谁爱在地牢谁在。
反正他不在。
谢小然那个乖宝宝就更不能在了!
当初……如果不是你说不想再见我,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更正常,如果不是我也害怕被他发现了,怕因为这个害你失去来之不易的安稳,笨蛋!
……
翌日
谢然临近午时才清醒。
看着外头送饭的侍女,瞧见他醒后又上前,“公子,用膳了。”
头晕,谢然抬手捂着脑袋,总觉得近日越睡越长了。
余光一瞥,才知手腕出多了个纱布。
裹的层层叠叠,奇奇怪怪。
还有,屋中多出个瓦罐……
突然多出的瓦罐!??
谢然脑中灵光一现,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赤脚下床跑到铜镜前。
对着镜中的自己莫名其妙发问。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