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时间,满殿哗然。
余年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如一道惊雷般打在百官心头。
“余大人!”谢然反应迅速,抢在所有人之前发言:“说话可是要凭借证据。”
接着转头,“陛下,秦家世代忠良,秦老将军和秦家其余男丁现在可还都在北域!”
君临潇皱眉,帝王的威压只叫瞒堂的喧哗又成寂静。
百官纷纷低垂着头颅。
半晌,这几乎凝结成墨汁的气氛才终被打破。
“你说的有理,余年,证据呢?”
谢然闻言微松口气。
好在即便文武多不和,他也信了上座的这个皇帝是明君。
秦家一门忠烈,在他们大周的几位将领中也是排的上名的。
陛下绝不会为朝中一个文臣的无端猜测,而却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而余年,“证据微臣自然是有的!”
说着,身着朱红朝服的文官便上前一步,孙公公见状也是迅速招手,让一个机敏的小太监小跑下御阶,接了余年手中的折子向上递去。
再交到君临潇手中。
谢然心头涌现一抹微妙的不安,不过很快,原有的自信又叫那么不安压下。
趁着君临潇查看奏折的间隙便对余年道:“余大人,外子家学渊源,年少便上战场,随着父亲杀敌,至今快过十年。”
所以无论如何,谢然不信,在他眼里,不止是秦家忠烈,就是秦岁安,日后若是有一人说后者会反,谢然也会认为他哥哥那是被逼的!
那般忠君爱国的人,他反?
“余大人,您是文官,您知道他一人手拿刀剑,混迹沙场,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几岁吗?”
余年闻言,却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俨然如他话中所说,将人当做逆党,恰如此时还能开口替人脱罪的谢然。
谁知你们是不是同伙?
谢然内心窝起了火气,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阴影,耳边倒是传来了别的话语。
“不错,都是拿命去拼的。”左泽川,亦是北域将领之一,只是大周的边关幅员辽阔,他与北边的秦家军并非一线。
再往西行,更容易对上的是草原巴林部。
只是武将之间,彼此亦是相熟,能站出来说话,也是沙场上见过刀枪血泪的人私交不错,“余大人莫要用一句话便随意轻判!”
“左将军这话说的好笑!”文官一党也不是吃素的,谢然只瞧李泓的父亲,李尚书走出队列,手拿玉牌,拱手对天,“难道诸位大人前线拼命,我等留在京中,辅佐陛下,治国安邦,便是那庸庸碌碌之辈?”
“李大人。”谢然反驳:“你又何时听闻左将军口中出过这话?”
文官在京中,治国,造册,贸易,种粮,从来都是一个大的分支,自是觉着边关辛劳,却并不会觉着自身有多么不足。
武将如是。
向来人们瞧见了他人的辛劳,又更重自身,在自己的领域上发光发亮,再看他人,自信我上我也行,可你纵然做着我的活计,呵,你能如我?
“那世子又是什么意思呢?”被谢然重新怼了回来,李咏沉着脸。
两边的队伍也蠢蠢欲动,棠溪在前头回身拉了谢然一下。
“肃静!”
直到孙公公一嗓门,这才总算终结了眼下的这场争吵。
将众人的目光齐聚上首,才惊觉君临潇的面色更是不加。
龙椅上的帝王手拿奏折,一边轻微的倚靠在王座扶手上。
帝王的龙椅和平素的椅子不一般,工匠打造时便是一人宽敞两人拥挤的大小。
不到非常时,帝王的手又怎么会放在如今这个位置?
“陛下息怒!”
一时间,底下的朝臣齐刷刷的又跪一地。
什么都不说,只一个眼神,便是掌管生杀的大权。
谢然低头想了无数遍,只是不知那折子上写了什么,他又该如何?
君临潇手指微动,似乎很是头疼,可最后却只已经:“小然儿,回去准备合离吧。”
什么?!!!
谢然猛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这是要保他?余年心头了然,开口:“陛下英名!”
“为什么?”可谢然不懂,顶着巨大的压力起身,立于满朝文武百官之上,被旁边手疾眼快的小太监拦下,但他不死心问君临潇:“陛下,这又是为何啊?臣,臣这桩婚事可是御赐?”
君临潇揉了揉额心:“那倒是朕赐下了桩孽缘。”
众人纷纷不解,今日朝堂上这桩大事?
直到余年起身,当众直言:“谢大人,你还是快点回去准备和离吧,你或许有所不知,你以为的那个人,可实际就非我大周人!”
“余大人!”棠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