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脸上的震惊褪去后倒是有了几分冷静,他垂眸道:“本就是我们照看不力,殿下要是怪罪下来也是我们应该承受的。”
陆嫣见他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身对丫鬟道:“通知府里的人随我一同去门口迎接殿下。”
小桃应下:“是。”
谁知她才刚走到门口一只脚还没踏出去迎面就有一道身影从她旁边经过,小桃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就见那人已经绕过屏风进内屋去了,只来得及看到那人衣摆处的一截金丝祥云纹衣角。
正疑惑着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又有一人进来,转身回头冷不丁就看到一名男子没有任何预兆就出现在她眼前,登时吓得她连忙后退半步。
而当她冷静下来看清面前之人的相貌后不禁大惊失色,这人不就是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吗?她记得好像是叫...沧羽?对,就是叫沧羽。
记起来后随即秀眉微蹙,这人似乎一直对殿下寸步不移专门负责保护殿下安全的,怎么会突然单独回来了?
等等,小桃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迅速回头看了眼内屋方向。
她好像意识到什么,难道说刚刚进来的那个人影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回来了!
意识到这个的小桃惊得睁大眼睛连忙用手掩住嘴,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刚刚府里的人不是说太子殿下还在周渡口吗?怎么一转眼就到府里来了?
小桃紧张地走进内屋,果然屋内的小福子和陆嫣等人见到楚杳出现的那一刻脸上也有一瞬间的惊慌和不可置信。
明明前一秒还说殿下还在五里之外的周渡口结果下一秒就直接出现在眼前了。
楚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屋内的其他人,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池南,神情凝重,脸色阴沉得可怕,就连整个人身上的气压都是阴沉沉的,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得可怕,屋内所有的人都站在一侧低着头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小福子和陆嫣等人也早已退至一边。
楚杳来到池南身边,看见他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时顿时呼吸一滞,带有血丝的眼眸已经从盛怒变成了恐惧和害怕,看着闭上眼安安静静的池南,楚杳甚至都不敢碰他,他有些微颤的手指放到池南脖颈处,直到探出池南还有微弱的呼吸后他才敢重新呼吸。
楚杳温柔地抚过池南的眉眼,从眉骨的位置一直到唇角,目光停在池南脸上迟迟不肯离开,眼神中包含着深切的自责、悔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他自言自语道:“我才离开了三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对不起,我当时要是停下来进去看你一眼该多好,如果我停下来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小福子冒着胆子小心翼翼上前,轻声道:“殿下。”
楚杳动了一下,收回手,回过身面色阴沉地看着一屋子的人,目中放出凌厉的怒芒,“我离开不过才三日,池南怎么就中毒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屋内的人立刻跪地全都低着头不敢看楚杳,楚杳的问责他们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甚至连池南是怎么中毒、什么时候中毒的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
底下跪着的人都不敢说话唯恐此时多说惹祸上身,只有小福子在楚杳盛怒的状态下开口:“殿下息怒。”
楚杳强忍着怒火,冲他道:“息怒?池南如今昏迷不醒你告诉我怎么息怒下来?!”
楚杳指着众人,“他是怎么中毒的你们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凶手是谁也不知道,就连怎么救他还是不知道!这叫我怎么息怒,如何息怒!”
“池南昏迷了这么久,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
小福子的头又低了几分,他叩头请罪:“是奴婢无能没有照顾好池侍读,奴婢有罪请殿下责罚,只是动怒易伤身,想必池侍读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所以奴婢恳请殿下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楚杳瞪着小福子心中怒火难消,可事到如今他再追究下去又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他们说的那位胡神医,另外还要追查下毒的凶手。
楚杳看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问道:“张明何时回来?”
小福子微微抬头,回道:“回禀殿下,张大人昨日就出发去永平州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以他的脚程应该今日傍晚就能回来了。”